說著她的另一手輕輕挪到自己的小腹部位,目露憧憬,“只要策劃周密,本宮如何不能效仿呂不韋奇貨可居之故事,在宇文邕茫然不知中,為其誕下一個最有資格繼承大周江山的‘嫡子’?就算那個冤家再沒心沒肺,再崖岸自高,本宮可不信他能拒絕讓他兒子成為大周皇帝的誘惑!既有他這大周第一高手兼朝野權臣傾力相助,偷梁換柱、移星換斗不過等閑,何愁大事不成?到時候,本宮以太后之尊代替幼兒皇帝臨朝親政,執掌諾大一片江山,豈不比有朝一日被打入冷宮亦或回突厥看那狗屁佗缽大可汗的臉色要好上千萬倍?”
鐘木娜一臉呆滯,瞧著阿史那柔然美眸精芒電射、野心勃勃的樣子,一時間嘴唇嚅動卻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想過阿史那柔然還有這等匪夷所思的計劃,而且可行性著實不小!
好一會兒,她那混亂的思維才恢復了一絲清明,自發開始為虎作倀,“可是,如何能讓宇文邕以為你與那人的兒子是他親生的?宇文邕可不好騙!而且,宇文邕可是從來不在你的寢宮過夜……”
“你是否忽略了一件事?”阿史那柔然撲哧一笑,“那冤家既然可以隔三岔五地肆意進出皇宮與我相會而從不被宮中諸多高手發現,是否證明包括皇帝宇文邕在內的一切宮人的性命盡在他一念之間?若他想在皇宮里做出某些安排,怕也是輕而易舉吧!”
頓了頓,她又玉容古怪道:“其實,我早就懷疑去歲在金墉城外那次,他為宇文邕輸氣療傷時就在宇文邕身上做了什么手腳,暗暗掌控著宇文邕的生死……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膽敢偷皇后的‘賊子’當真會對皇帝忠心耿耿,更何況難道他就不擔心有朝一日偷皇后的行徑東窗事發么?”
鐘木娜嘴唇緊抿,忽然發現自己實在太單純,完全跟不上奸夫淫婦的思維,特別是當這對奸夫淫婦都是地位尊崇、智慧深邃之輩的情況下。
……
兩日后,宇文邕返回長安,一邊時刻關注著平陽戰場的戰報,一邊下詔繼續征調民夫、糧草,為東征伐齊的可持續作戰增加保障。
其間,步離曾覲見宇文邕,提出求取公主之事,宇文邕反復權衡后,最終以伐齊之戰事關重大為借口,要求戰事結束后再議和親之事,惹得步離不悅而去。
宇文邕當然很清楚,和親什么的,對突厥這等狡詐如狼且正值巔峰時期的游牧民族來說,與送美女無甚區別,一絲一毫維護和平的作用都起不到。
更何況,今冬北方的大雪既兇又長,大草原的大面積白災已不可避免,估計不用幾天就會接到突厥控弦之士寇略邊境、燒殺搶掠的軍報。
除非他犯賤,否則何必再急著將親妹妹亦或親侄女送給突厥?
華燈初上,何泉在歸納了宇文邕出征期間長安城及宮內的諸多情報后,如實稟報給宇文邕,特別是步離要求皇后之事。
眼看宇文邕在昏黃的燈火下變幻不定,何泉忍不住道:“為防萬一,是否要將皇后……”說著以手刀在脖頸上比劃一下,“奴婢包保安排得天衣無縫,一如尋常的‘病逝’,到時候就說皇后思念大草原成疾,黯然神傷,香消玉殞……”
宇文邕微微瞇眼,似乎頗為意動,但沉吟片刻,還是輕輕搖頭,“還不到那一步!”
何泉又道:“那就安排高手滅了突厥使團,嫁禍給吐谷渾、鐵勒亦或契丹……只要突厥查無實據,佗缽大可汗也無可奈何!”
宇文邕揉了揉鬢角,輕嘆道:“罷了,安排一下,等會兒朕駕臨正陽宮,試探一下皇后的心意,再加派人手監視突厥使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