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蓬!”
兩下異響密如一聲。
電光火石間,石之軒左手的血色掌影甫一接觸【赤手魔功】腥臭滾熱的掌風,不僅沒有像周老嘆預料中那樣砰然硬撼,反而如長鯨吸水般將【赤手魔功】的腥熱掌風吞得一絲不剩。
下一瞬,再次膨脹一圈,愈見凝實的血色掌影脫手而出,化作血色水晶似的尺許大掌印,流光般激射向周老嘆,令其臉色劇變。
而右側的丁九重亦渾身劇顫,但覺手中巨型鐵叉被石之軒長袖拂中的一瞬,直似慘遭重重海浪狠狠拍擊,沛然難御,令他渾身氣血都晃了晃,巨型鐵叉更不由自主地偏移了軌跡,轉為橫掃尤鳥倦的腰腹。
尤鳥倦眼皮一跳,目光一狠,左手運勁拍向鐵叉側面,右手的獨腳銅人仍然順著巨大的慣性轟然砸向石之軒肩頭。
但在獨腳銅人的渾圓腦瓜離著石之軒肩頭的衣衫僅有毫厘之差時,石之軒卻毫無征兆地一閃而退,同時擡腳疾踢,卻又并未踢向尤鳥倦和丁九重任何一人,而是踢在即將落在地面的水銀液滴上,使之化作兩溜銀光分別射向尤鳥倦和丁九重的心窩。
高手相爭,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在獨腳銅人砸空之時,尤鳥倦立知不妙,但這一擊蓄勢太狠,無處著力不僅令他難受得幾欲噴血,更讓他整個身形都僵滯了一瞬,空門大露。
恰在此時,丁九重的巨型鐵叉掃中尤鳥倦的掌緣,“蓬!”一聲勁氣迸濺,兩人一齊晃了晃,再無力避開那眨眼間而至的仿似兩寸許牛毛飛針的兩股水銀,被其攜著陰毒勁氣狠狠刺入他們的胸口。
而另一邊,全力一擊無功的周老嘆同樣未能避開電射而至的尺許大血色掌印,僅是勉強右手提氣切中擊散了小半個掌印,就給剩余的大半個血色掌印沒入胸膛。
三大邪人幾乎同時仰天噴血,委頓倒地。再加上最先耳鼻溢血,就地盤坐,全力調息鎮壓魔功反噬的金環真……
僅僅一個照面,邪極宗四人即告全軍覆沒!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防衛過當了,還好四位同道武功高強,應該傷得不重,令在下不至于心中抱憾。”
石之軒一邊文質彬彬地道歉,語含戲謔,分明一絲誠意也欠奉,一邊迎著清涼如水的月華,目不轉睛地審視著手中這個期盼已久的魔門異寶。
晶體似堅似柔,半透明的內部隱見緩緩流動似云似霞的血紅色紋樣,散發著淡淡的黃光。
若僅以外表色彩來分辨,這舍利晶球或可歸類為黃晶,然而事實上,石之軒清除地感覺到它和任何黃晶石都有很大差異的奇特質地。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晶球隱隱繚繞著絲絲詭異邪氣和邪念,若非石之軒道功通透,真如不動,換了尋常武林中人,此刻定會幻覺叢生,腦海中出現充滿血腥的可怖情狀,耳內更似聽到千萬冤魂索命的厲呼。
“果然如我所料……向雨田啊向雨田,你們邪極宗歷代宗主可真是暴殄天物,這么神奇無比的東西,在你們手上竟只能用來儲存元精?都練魔功練得腦抽了么?”
尤鳥倦和丁九重勉力盤腿而坐,穩住內息,不約而同地低頭扒開胸前衣襟,但見膻中xue氣竅處的皮膚上僅余一個針眼兒大小的銀點,看似滴血未流,連皮肉傷都算不上。
然而二人只覺整個胸膛都麻木無感,而內里的臟腑則隱隱有種腐蝕般的古怪微痛,不由相顧駭然,心膽俱裂——水銀竟已被那股詭異的陰毒勁氣擴散到臟腑和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