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吱……”
宮梓處的團團黑暗之中,釘子抽出木頭那若有若無的古怪聲音格外滲人,但片刻之后,數寸長的棺材釘又給某種巨力硬生生摁進木頭的聲音更讓人毛骨悚然。
“呼……”
一陣狂風卷過,沙塵紛紛揚揚。
守墓的禁衛、太監一齊打了個寒顫,面面相覷,“這風來得古怪,怎么是從陵墓方向逆著吹過來?”
……
突厥牙帳東北方的湖泊上,靜靜漂浮著一棟粗狂冷硬的木屋。
朝陽初升,燦金光輝撒到木屋周遭,頓時扭曲起來,似被無形而熾烈的火焰灼燒著,無休無止。
“踢踏踢踏……”
細碎而輕快的馬蹄聲臨近,一名孩童領著一身著雪豹皮繡金狼紋錦袍的壯漢策馬而來,直趨湖邊。
“大汗,師尊就在那座木屋里閉關。”
壯漢年約四十,面貌粗狂,眼神狠厲,正是稱霸大草原的突厥王者,佗缽大可汗!
然而此時,這個以驕橫殘暴著稱的大可汗似乎害怕打擾到此間主人,竭力壓低聲音,“尊者的傷勢是否痊愈?”
孩童恭謹道:“尚未痊愈,不過師尊正在參修一層新創法訣,一俟功成,不但能夠傷勢盡愈,更可再上層樓,將【炎陽大法】推升為真正至高無上的心法。”
佗缽可汗目光一閃,臉上露出欣然之色,忍不住擡手拍了拍孩童的肩頭,“顏回風,多年來尊者從未收徒,今次破例收你為大弟子,你可要全心全意地隨尊者學習,爭取將來像尊者一樣成為我大突厥的守護神!”
顏回風激動道:“小子謹遵大汗教誨!”
“嗯!”佗缽可汗點點頭,舉目望向湖中的木屋,正在猶豫是否揚聲呼喚,忽聞木屋里傳來畢玄那熟悉的聲音:“大汗此來,可是有要事相告?”
話音入耳輕柔,但佗缽可汗卻隱隱感到一股仿似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那般壓抑著的無與倫比的熾熱。
似乎遭受這股熾熱強大的感染,佗缽可汗頓覺通體氣脈都有些燥熱起來,先天真氣運轉一周亦難以消減分毫,不由目露駭然,驚呼道:“莫非尊者新創的法訣已經大功告成了?”
畢玄的聲音繼續傳來,不疾不徐,熾熱依然,“尚未功成,僅止于初窺門徑罷了。”
佗缽可汗驚色更重,慨嘆一聲,“尚未功成,已有如此威能,若是功成,豈非驚天地,泣鬼神,無敵天下?”
頓了頓,又道:“大周方面傳來確切消息,宇文邕重傷不治,已于月前病逝,數日前葬于孝陵,如今大周之主已換成了宇文赟那出了名不成器的毛頭小子。吾等召開過牙帳大會,均覺此時正是我大突厥南下侵吞中原之良機,不知尊者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