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著你能著醫學農書,又能注佛門真經,編訂一部詩詞文集,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魏帝笑呵呵道,“你的一些言行,頗合那部新詩經典的精髓,實在耐人尋味。”
“那部書能帶來的影響,可比佛門真經大多了,畢竟儒家學子遍天下,連我們魏國亦不缺儒生,若是天下儒生去鉆研新詩,往后儒家的風氣,嘖嘖……”
魏帝搖頭晃腦,難以想像那個畫面。
這也是為什么新詩一出,天下震動,諸國皆將完整經典禁封。
實在是諸國統治者們都不想看到無數規規矩矩的儒生突然離經叛道,去喊著什么為民請命,來個敢教日月換新天……
說起來,魏國受到的影響還算最輕的,畢竟魏國崇尚佛教,儒家弟子的地位和影響力根本沒多少。
也是鑑於此,魏帝面對陸正也沒有因為新詩一事而有多不滿。
畢竟世上還有很多人比他更不滿新詩的現世,想要找到編書之人。
看在佛祖的面子上,魏帝決定旁觀看戲,順便稍微提醒了陸正一下。
魏帝找了個位置坐下,端著一杯香茶喝了兩口,一臉悠閒愜意。
“儒家啊,可是座大山,比佛門這座山還大好多呢!”
說話間,魏帝還下意識瞟了一眼伽藍寺主殿的方向。
雖說現在僅有他與陸正兩人閒談,但難說那位神通廣大,能知曉這里的事情。
魏帝悠悠說道:“不過真要說的話,這天下諸國,一大半都有儒家科舉致仕,很多人的儒道境界,就是考上去的,遠不是古時那般憑自身修學……你說這能算是正兒八經的儒生,是儒道圣賢的門人嗎”
陸正道:“難說,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魏帝手指摩挲著茶杯,低聲道:“這樣的事情,在你看來終歸是不好的吧你覺得該如何是好呢”
佛門一事,立大乘佛教為正統,請佛祖真意降世,算是撥亂反正,帶來的影響至少在現在看來是正面的。
但現在儒家存在的問題,那涉及的情況就更為復雜……
哪怕魏帝作為旁觀者,也實在想不到其它以儒家科舉為主的大國如何有效限制儒家學派。
陸正想了想,搖頭道:“我不清楚,這種事情很復雜,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需要慎重考慮一些措施,或許能找到什么解決辦法。我暫時無法給出什么建議。”
魏帝眉頭一挑,“聽你這意思,你好像有思考過這些事”
魏帝頓了頓,又恍然道:“是了,你連新詩都能編訂出來,連佛門的事都有籌劃,怎么會沒想過當下儒家的現狀……看來朕的提醒,似乎是有那么一點多余了。”
本來還以為能給陸正一個有用的忠告,現在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思慮的事情,比他還想的都多。
魏帝轉而道:“你能拿出真經,想必和元燾談過一些條件。朕不問你們之間的事情,現在你也可以與朕說些要求,就當作為你付出的回報了。”
陸正聞言沉吟片刻,然后開口提出一些要求。
之后,陸正便離開了殿宇。
魏帝一個人坐在殿中表情有點復雜。
“這個年輕人……”
他忍不住搖頭失笑,陸正並沒有跟他索要什么實質的好處,反而提出的部分要求中是讓他如何施政善待魏民。
即便魏帝不認同陸正的一些言行和想法,但如此純粹的一個人,也讓他內心生出佩服之情。
魏帝舉杯麵向主殿方向,輕輕開口。
“圣賢之道不孤也!”
……
陸正剛穿過寺廟的一道門戶,就見到青婉帶著青依在那里等候。
“哎,你出來了!”
青婉打量了陸正一番,確定人沒什么問題之后,這才稍稍安心。
“走吧,元燾在住所等我們……”
三人回到僻靜的居所,見到院中元燾正與云逍、公羊明閒談。
元燾見陸正回來,連忙上前問道:“陸先生,父皇他沒有為難你吧”
陸正微笑道:“陛下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聽陸正這么說,元燾不禁放心下來,他就擔心魏帝和陸正之間聊得不愉快,也讓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