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后一個了。”
“還是按老規矩,先打一頓嗎?”
紅衣官老爺是刑部尚書楊靖,他看都沒看林阿興一眼,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旋即又對著身邊的林豪說道,
“林賢弟,我覺得你的處置過于激進了,”
“這次的囚犯,躲過仇殺,總共才活下來七人,”
“前面六個倭奴,聽他們的供述,還有錦衣衛和水軍的追查記錄,只是普通水手,沒犯下什么重罪,”
“還招供了一些倭寇的行蹤信息,”
“你要發配他們去礦山,”
“還是有些重的。”
林豪輕輕地吹了吹,手上的蓋碗茶,淡淡說道,“楊老兄,你太過心善了。”
“對付倭奴就該下死手,不能姑息,”
“要不是他們招供了一點信息,”
“我都想直接將他們淹死在馬桶里。”
楊靖哈哈一笑,搖著頭,
經過剛剛的密切交流,
他們雙方皆有結交互助之意,
所以,情分很快就發展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
林阿興見兩名獄卒已經按著自己,
牢頭也抄起粗厚的木板,兇神惡煞地朝自己走來,
立刻大聲哀嚎道,
“冤枉啊!”
“大老爺,小真不是倭奴,”
“小的是明人,是被迫出海的。”
“小的什么都肯招,求大老爺寬赦小的。。。”
林豪當場連咳數聲,
“咳~咳~”
他剛好一口茶水剛入喉,
被林阿興突起的聲音給嗆到了。
楊靖趕忙幫著林豪撫著背,“賢弟,你沒事吧?”
旋即又對牢頭說道,
“大膽倭奴,膽敢驚嚇朝廷命官,還不快快往死里打!”
林阿興后悔不迭,掙扎著求饒道,“小的知錯了,小的不是故意的。。。”
林豪呼吸和緩,抬手制止道,“慢著!”
“混賬倭奴敢陰我,”
“直接上大刑!”
林阿興已經認出了林豪就是碼頭上那個冷眼看著自己的大老爺,
他聽到前面“慢著”兩字時,以為大老爺發善心了,哪里知道是要下死手,
當即哭嚎道,“大老爺饒命啊!”
“小的不是故意的,”
“小的叫林阿興,在碼頭跟您交代過的,小的是漳州月港人,”
“不是倭奴,小的只是矮,”
“小的之前出海,也是被迫的。。。”
牢頭大喝一聲,“閉嘴,你還有臉求饒!”
“你一個明人,非要違反海禁政策,去和倭寇混到一塊,”
“私自出海加通倭,兩條罪加在一起,你比那些倭奴還該死。”
說著,
他從手下獄卒手里接過烙鐵,準備施刑。
林豪再一次大聲道,“慢著!”
他也認出了這名囚犯,正是在碼頭上和自己爭辯身份的“倭奴”,
“這五短身。。這林阿興真是明人?”
牢頭拱手說道,“是!這廝的確是明人。”
“據錦衣衛送過來的記錄,他們在福建的暗線已經去月港的李家莊核實過了這廝的身份了。”
林豪微微頷首,
錦衣衛有飛鴿傳書渠道,傳遞信息可比一般府衙快得多,
“既是明人,就不用上刑了,”
“不能用對倭奴那套,對付自己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