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棣進了御書房內間,
只見父皇端坐御案之后,手里捧著一份奏疏,面色透著凝重,
旁邊的小桌案后,
他的好大侄朱允炆正低頭奮筆疾書,
“兒臣朱棣拜見父皇。”
朱元璋抬眸瞥了朱棣一眼,淡淡地說道,“免禮。”
一旁的朱允炆放下筆,正欲起身給朱棣行禮請安,
朱元璋擺了擺手打斷道,“先不必管這些虛禮,抓緊抄醫案,咱急著去太廟。”
朱允炆頓覺無奈,
這也不知道是誰的虛癥醫案,
能皇爺爺這般急著拿去太廟祈福,
若不是寫的病因是縱欲過度,孤都以為這是林豪那廝的。
腹誹一番之后,朱允炆朝朱棣簡單地拱了拱手,便坐回位置上,繼續謄抄。
朱棣聽到父皇說急著去太廟,心中暗喜,
好極!
父皇急著去祈福,今日孤挨訓的時間長不了,
忍一忍就過去了。
只聽,
朱元璋冷冷地問道,“老四,你在盤算著什么?”
“沒。。沒什么,只是在想父皇您召兒臣來一定有要事。”朱棣立刻回應道。
“諒你也不敢!”朱元璋雙眸微瞇,揚了揚手中的奏疏道,“這份奏疏是林豪剛剛呈上來的,你先看一下。”
一旁的隨侍內侍,立刻接過奏疏,遞到了朱棣手里。
朱棣翻看完畢,心頭頓時一驚,
林豪這是直接在白紙黑字地控訴朝野各方搶奪他的職權行為,
只是,
他現在是停職養病,差事本就應該讓別人做,
冒然寫這種奏疏,只會讓父皇認為他戀棧權力,
這明顯是犯忌諱啊!
他怎么就不聽孤的勸?還是高煦沒把孤的意思傳達到位?
不對,
孤眼下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等會父皇問話,孤得怎么回答才能挨最少的訓。
在他思緒飛轉之際,
朱元璋的問話聲如期而至,“看完了吧?這份奏疏,你怎么看?”
朱棣眉頭一顫,
還能怎么看?
孤只知道孤怎么看都會挨罵,
與其說些無關痛癢的虛言,還不如誠摯地說一些林豪的好話,
“啟稟父皇,”
“兒臣認為林豪雖然生病,但依舊心系社稷,”
“他手里的差事,皆關系父皇的革新大政,他很不放心他人辦砸了,”
“所以才想著以這種激烈的言辭,上疏提醒父皇您,安排接手人員時要慎重。”
“你倒是很理解他啊!”朱元璋冷哼一聲,“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舍不得大權旁落?”
朱棣趕忙一拜,辯解道,“兒臣也不算了解他,只是戀權之人往往好大喜功,”
“他行事一向不喜爭功勞,所以兒臣斷定他是擔憂差事,有擔當。”
“若是父皇擔憂他的身體狀況,”
“兒臣愿意去跟他好好說說,讓他別太操心。”
朱棣話外之意,就是老爺子您不喜歡林豪盯著職權不放,
孤可以幫您去跟他透個底。
“準了!”朱元璋當即回答道,
剛剛謄抄完畢的朱允炆,頓時一愣,
皇爺爺不是最討厭四皇叔和林豪接觸的么?!
朱元璋看著也愣怔當場的朱棣說道,“你進京以來一直忙活,都沒怎么休息,”“你未來一段時日就和林豪一起好好療養,多勸勸他,多和他聊聊,”
“把交流的情況都記錄下來。”
“切記,一定要記好!不要忘記!”
“咱會找你詳查的!”
朱棣更是發懵,
詳查這個?
父皇在搞什么名堂?
他根本想不到父皇所說的“詳查”,是針對幾十年后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