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也再顧不得心中對其狀態的種種顧慮,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執念虛影緩緩靠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柔溫和,輕聲說道:
“前輩,您先別著急,靜下心來慢慢想一想,平日里您都把那羅盤放置在何處?”
然而,那執念虛影仿佛已經完全屏蔽了外界的聲音,依舊自顧自地沉浸在癲狂之中,嘴里喃喃低語著:
“羅盤……定乾坤,引陰陽……葬魂海的路……”
它時而仰頭,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癲狂大笑,時而又低下頭,小聲呢喃著旁人難以聽清的話語。
這時,一直緊緊關注著他們這里情況的清瘦老者,神色凝重地走了過來,目光緊鎖那執念虛影,而后才壓低聲音,滿是憂慮的對凌云說道:
“這虛影雖說看似被喚醒了部分記憶,可如今這瘋瘋癲癲的模樣,如此狀態,又怎能指望他幫咱們尋到航向?”
聞言,凌云不禁微微蹙眉,心中十分清楚,清瘦老者所憂為何。
這執念虛影的狀態太過不穩定,一旦情緒失控,陷入癲狂,整艘船上眾人的安危都將如累卵之危,頃刻間便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然而,如今他們身陷于葬魂海這般的絕地,四周皆被濃稠灰霧所籠罩,而這濃稠灰霧還有阻隔他人視覺、神念的功效。
目力之所及處,前后左右皆是一片茫茫混沌,在這樣的混沌之中,莫說是讓他們尋覓出路,哪怕只是想要辨別東南西北,都難如登天。
局勢已然如此,實在是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也就只能抱著一線希望,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畢竟,相較于坐以待斃,什么都不做,此舉或許還能為眾人帶來一線生機。
但清瘦老者既然已經提出了其心中的疑慮,出于尊重,她也不能絲毫不在意對方的看法。于是,凌云抬眸看向清瘦老者,鄭重而又認真的反問道:
“熊前輩,既然如此,那您可有更為妥善的辦法解決此事?”
清瘦老者聽聞此言,頓時陷入了沉默,神色凝重,嘴唇緊抿,似是在絞盡腦汁思索,卻又無計可施。
見他這般反應,凌云心中已然明了,也無需再多詢問。
于是,她又迅速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到了那位陣法宗師所留的執念虛影之上。
經過前幾次與這虛影打交道的經歷,她發覺對方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難以溝通,語氣誠懇、溫和且直接地說道:
“前輩,您再仔細回想回想,您那羅盤會不會是在船上的某樣儲物用具之中?”
那執念虛影聽聞此言,原本失控瘋癲般的動作猛地一頓,恰似被定住了身形般站在原地不動了。
緊接著,他緩緩轉過頭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凌云,那目光中透著徹骨的冰冷與陌生,還夾雜著濃濃的防備之意。
仿佛她是一個妄圖窺探其珍寶的不速之客,看的凌云心里直發毛,渾身不自在。
見此情形,凌云心中陡然一沉,暗自叫苦不迭,深知自己方才的舉動或許過于魯莽,一不小心就觸動了這位那敏感的神經。
但她心里也明白,這執念虛影心心念念的,便是離開這片禁地。當下,她強行穩住心神,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才又急忙開口補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