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符陣雖能阻霧,恐怕也容易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那魁梧中年聞言,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難色。
后來凌云才從對方口中得知,他們身上的防御陣法本就不多,一路消耗下來,早已所剩無幾。
原有的那一兩個陣法師也在先前的劫難之中折損,如今全靠那面色蠟黃的漢子……
對方既是符箓師,身上備著不少空白符紙,而且還懂些粗淺陣法,已是隊里僅有的指望了。
見此情形,凌云也不再繞彎子,干脆直言想在外圍再加一層屏蔽陣法,既能掩去眾人的氣息,也能遮了這符陣所散發的光芒。
有先前救治小環父親的事打底,魁梧中年已知凌云看似年輕,但卻絕非那等信口開河之輩。
見她愿意出力,自是高興不已,頓時喜出望外的連聲道:
“道友若有辦法,那自是再好不過!”
得到應允之后,凌云也不再耽擱,轉身走到符陣外圍,指尖掐訣,元力悄然滲入地面,又取出“一葉障目”的陣盤,開始慢慢布置起來。
不消片刻,陣法已布設完畢。
自外觀察,符陣光芒轉瞬即逝,原本翻涌的濃稠灰霧也仿似被抽走了活力,變得滯澀遲鈍,凹陷內的生機與細微動靜,就此被徹底隔絕,再難被感知。
做完這一切之后,凌云才退回山壁凹陷處,尋了塊相對平整的石面坐下。
脊背輕輕抵著冰涼的石壁,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暗中運轉體內元力,不動聲色的緩緩修煉著。
不久,仿佛有根無形的線輕輕扯了扯她的心神般,凌云倏然睜眼,目光下意識掃向了小環父親。
對方靠坐在石壁之上,頭歪向一側,胸口起伏的幅度雖淺,呼吸卻是比先前平穩了一些。
但臉色卻依舊灰敗如紙,嘴唇也抿成了一道僵硬的直線,連眨眼的動作都透著股說不出的滯澀,仿佛連抬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面對對方如此反常的孱弱之態,凌云不由得皺起了眉——按理來說,對方也是修煉之人,而且修為還不低。
如今其體內的陰煞之氣已除,又服下了療傷丹藥,縱使不能立刻痊愈,也該顯露出幾分起色來才是……
怎會半點恢復的跡象也無?
凌云心頭疑竇叢生,可終究因與對方不熟——雖曾為其拔除過侵入其體內的陰煞之氣,卻也算不上深交,許多疑慮堵在喉間,終究是難以問出口。
“呼……呼……呼……!”
正在凌云這般思忖犯難之際,一陣陰風毫無征兆地從陣外卷了進來,來得突兀又蹊蹺,仿佛憑空自虛空中鉆出。
凌云下意識側耳細聽,抬手凝神去探——指尖剛觸到那絲氣流,一股能鉆透骨髓的寒意便順著指腹蔓延開來,讓她指尖瞬間泛起一陣細密的麻。
不知為何,這陣陰風的出現,讓她本就懸著的心,瞬間變得更加沉墜,隱隱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微風掠過,周遭灰色的霧靄隨之緩緩流動,像是被攪動的濃墨,在空氣中暈開層層疊疊的暗影。
“呼……呼……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