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喘著氣,忍不住開口道:
“沒有她,咱們今兒個怕是都得栽在這里。”
高度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后怕如決堤潮水般瞬間將人吞沒。
眾人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言語里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卻又夾雜著揮之不去的后怕。
絮絮叨叨的話語,更像是在刻意給自己找點事,分散、轉移注意力,以此來驅散、忘記心底那股刺骨的寒意與恐懼。
就在眾人聊得漸漸松快,眉宇間剛染上幾分舒展時,魁梧中年卻緊鎖著眉頭站了出來。
他重重一咳,沉聲打斷了眾人的議論,語氣里裹著不容置疑的凝重:
“都別掉以輕心!這地方邪得很,誰能斷定那東西是真的走了?
保不齊還藏在霧里,等咱們一個不注意,又繞回來進行阻擊!”
他的聲音沉得像塊浸了水的青石,砸在眾人耳中格外刺耳:
“再者說,剛才那動靜鬧得那般大,指不定又把別的什么生物引來了。”
這話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眾人心頭不由一緊。
剛松弛稍許的神經“唰”地又繃緊了起來,方才散去的寒意再次重新爬上他們的脊背。
眾人紛紛收斂起臉上的輕松,警惕地看向光墻外那片濃得化不開的灰霧……
霧靄依舊翻滾,看不真切半分,可那份潛藏的未知,卻比方才那只血色巨眸更讓人心里發毛。
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從里面鉆出來,張開猙獰的獠牙,向他們撲過來。
“此地不宜久留。”
鑒于此,眾人心中紛紛升起同一個念頭。
見眾人臉上的松懈皆已褪去,眼底都浮現出了相同的凝重,魁梧中年也不再多言,而是沉聲道:
“大家先抓緊時間喘口氣,檢查下各自的傷勢。一刻鐘后若仍沒動靜,確認那兇物真的不會再折返,咱們便立刻動身離開此地。”
他的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讓心驚膽戰的眾人瞬間又重新穩住了心神,不再多言,紛紛盤膝打坐,運轉法力調息療傷,盡量抓緊時間撫平幻境沖擊所留下的內傷。
只是每個人都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目光時不時的瞟向那堵光墻,生怕錯過任何一點異動。
一刻鐘緩緩過去,光墻外依舊死寂一片,連風拂過的聲音都沒有,那兇物也沒折返的跡象,魁梧中年這才猛地一揮手:
“走!”
眾人立刻起身,抹去了他們曾在此滯留過的痕跡,沿著山壁凹陷的陰影,朝著與那兇物離去截然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
腳下的碎石、枯枝等不時被踩碎,發出“咔嚓”輕響,在這死寂的環境里格外清晰,如細針般,一次又一次的反復刺激著眾人緊繃的神經。
每一次碎裂聲響起,都不啻于一場突如其來的驚雷,讓所有人心悸不已的同時,皆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深恐那翻滾的濃霧之中,會猛地竄出什么恐怖的東西,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將眾人拖入了更恐怖的深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