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棘手啊。
迪恩拿著自己用顏料做的記號筆,在古樹精靈身上做著標記。
一個又一個大叉號出現在樹皮上,卡娜看著迪恩筆下逐漸變得驚悚起來的古樹精靈,露出無奈的表情。
“喏。”
差不多行了。
人不要臉,樹還要皮呢。
迪恩缺臉少皮能活蹦亂跳的,可不意味著人家古樹精靈氣到自己把皮扒下來以后還能活。
“我這可不是亂涂亂畫”
看著幾乎遍布整塊樹皮的標記,迪恩反駁了一句卡娜的污蔑以后,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連做標記都折騰出了如此大面積的盛況,可見古樹精靈的情況到底有多復雜。
這下子就算沒有系統,他也可以確認,古樹精靈身體內部那個生命是被惡意禁錮住了。
因為這種堪稱扭曲的生長方法,正常來說,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魔獸確實是極具多樣性的物種,但就算是它們,生長起來也是要遵從基本法的。
不會有一個生命,會在自然情況下,把自己的身體內部,長成這種仿佛是特意為了禁錮某個部分而存在一般的古怪形態。
這絕對不是出于善意,和所謂自我保護立場的行為。
就像是心臟對人很重要,也沒見人長出二十多條觸手,把它牢牢地粘合、封閉在胸腔里一樣。
放下筆,迪恩看著樹皮上的標記,開始在腦內模擬真正上手古樹精靈以后的解剖步驟。
其中很關鍵的一部分就是辨認,他需要辨認哪些部分是完全壞死,沒有保存價值的,以及哪些部分還可以拯救的,然后再將壞死的部位切除,將留有活性的部分取出來。
完全可以說是賭博一樣的行為了。
迪恩揉了揉眉心,深覺頭疼。
看起來這項工作,不僅要考驗實操能力,還很考驗他的運氣。
說實話,迪恩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
他一貫都是腦力勞動的負責者,只需要進行前置工作就可以,實操部分的壓力,都是給到魔獸身上的。
誰知道竟然還會有一天,需要自己親自上陣。
雖然此上陣非彼上陣,但迪恩之前確實沒變態到會考慮這些的地步。
他掐住另一邊模具內部突然開始爆漿的神奇構造,長嘆一口氣,在學徒們越發驚恐的眼神注視中,露出了疲憊的表情。
“喏。”
拍了拍迪恩的肩膀,卡娜在旁邊的抹布和手帕上糾結了片刻,最后還是拿起后者,粗暴地摁在了主人的臉上。
“你確定自己不是來添亂的”
感受著臉上濺到的液體被涂開,迪恩嘴角一抽,隔著手帕,發出質疑。
卡娜用眼神表達了對這個人得寸進尺的譴責,順便把手帕翻了個面,使勁一抹,然后對著迪恩點點頭,表示可以了。
迪恩這才開始了對練手道具的修補工作。
露西和羅南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仿造血液倒入手下剛剛飽受蹂躪的模具當中,然后又拿起一旁的錘子,一臉兇惡地錘了下去。
場面血腥得如同兇殺現場。
燈光下,迪恩宛如披了人皮的魔鬼,被鮮血染紅的面龐,透露出一種冰冷邪惡的感覺。
好在兩錘下去以后,他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礙,停止了自己殘暴的行徑。
錘子又重新變回了剛剛的銀色小刀。
刀子劃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頻繁響起,迪恩激活刀上的魔法陣,切割開硬質構造,嘖了一聲。
“喏。”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卡娜偏了偏頭,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