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依緩緩坐起身,還扭了扭脖子。他的頭發披散著,皮膚十分白皙,下巴尖尖的,像是話本子里的狐妖成了精。
完全看不出昨夜到底睡沒睡。
穆依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頭發編好。
見他熟練麻利地為自己編發,紀香濃連顯擺梳頭手藝的機會都沒有。
毫無用武之地。
今日穆依編完發,還剩下一根紅繩,他歪歪頭看了一會兒,轉頭望向角落那個披頭撒發可憐嗖嗖的女人問:“要用嗎?”
紀香濃連忙點點頭,“要的。”
隨后接過了紅繩在腦后簡單地束了一個低松的馬尾。
不知為何,穆依見著兩人頭上一樣的裝飾,竟露出了一絲笑意。
但紀香濃很快就收回了她昨日說在這里受不了苦的話。
早上沒有飯,只有一碗水和兩把山中的生野菜。
穆依將她抱到桌子上的時候,她只覺得多此一舉。
就這么點草料何必上桌,不如在蒲團上啃了。
今日天氣不錯,陽光透過云彩與密疊的樹層四射到這間院子里。
喝了個水飽,紀香濃興致勃勃地問起:“現在能帶我去看看嗎?期待一晚了!”
穆依似乎聽她這么說心情十分不錯,眼中露著不明顯的得意,點點頭,“好。”
紀香濃不了解他的個性,但她了解人性。
沒人不喜歡炫耀自己的收藏品。
不然那些富豪們一擲千金買來名畫古器就是為了放倉庫落灰嗎?
而且分享欲就是生出好感的第一步,在這種時候最不能打擊他分享的欲望。
穆依起身又準備從背面將她鏟起,紀香濃柔聲笑道:“可以從前面抱嗎?這樣有點不舒服。”
算是赤裸裸的勾引了。
穆依剛要伸進她胳膊下的手頓了頓,隨后搖搖頭,指著她的衣服說:“太臟了。”
紀香濃的笑容差點就繃不住垮在臉上。
這么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受到這般辱人的挫折。
好在她心理素質極強,頗為認同道:“嗯,確實不干凈了。”“穆依,你有暫時不穿的衣裳可以給我一件嗎?”
穿對方的衣裳,比擁抱更加親密的行為。
穆依垂眸想了一下,沒有人穿過他的衣服,也沒人敢這么做。
這事情很新奇。
不過他想象了一下發現自己并不介意后,點了點頭道:“可以。”
說完給她拿了件比他自己身上這件素樸一些的衣裳遞給她。
紀香濃拿著衣裳等了一會兒也沒見穆依有出去避嫌的打算,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當著他的面換了起來。
如廁都要人幫,再計較這些又有何用處。
衣裳還好說,穿起褲子卻有些費事。
紀香濃頭一次體會雙腿失力的感受,還不大習慣。
穆依見狀很自然地伸手幫她穿,十分坦蕩,全無猥瑣或曖昧之情。
這人,究竟有沒有尋常人的情感……
穿好后,穆依一手攬住她的背,一手托住小腿將她抱起。
換了姿勢,明顯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紀香濃順勢圈住了他的脖子,“多謝。”
隨后貼近了他的胸口,不過似乎壓到了他衣裳里的小蛇。
她剛打算移開,就見穆依雙腿一軟,悶哼了一聲。
“唔……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