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依沉默了一會兒,拉過了她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紀香濃剛想調侃什么,笑容卻僵在臉上。
他,沒有心跳!
穆依沉聲道:“摸到了嗎?”
“為什么能做大巫仙。”
“因為,我在祭祀中活了下來。”
……
怎么會?
紀香濃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人怎么會沒有心臟還能活著?
穆依又道:“準確來說,是我又活了過來。”
紀香濃恍悟,頓時想起了前幾日來以手換命的那對夫妻。
她記得穆依從罐子拿了一個什么蠱放進了棺材里,等幼童活過來之后,那罐子也空了。
難道說他的身體里也住著一只蠱?他是靠著蠱續命?
那他現在算什么,是人還是一具行尸走肉?還會有尋常人的情感嘛,她還能打動他嘛……
紀香濃忽感一陣無力。
這任務也太難了!
許是抽回手的動作將他惹得不快,見紀香濃有些失神震驚,穆依說了句今晚去旁邊屋子睡,便起身要走。
去棺材屋睡?什么癖好。
罷了,正好今夜她也不想面對他。
于是就沒有阻止。
但又不能讓他不悅地離開。
紀香濃低眉想了一會兒,擡眸看向他,關切道:“手痛嗎?”
“什么?”穆依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他吸了口氣,眸光閃爍,紅唇微張回道:“沒,不疼。”
穆依的表現還是給了紀香濃一絲信心。
看來他還是有人的情感。
“我知道你怕痛,嬌氣得很。我雖看著心疼,但并不能幫你做什么。”說罷,紀香濃又反握住他,將他的手湊到唇邊,在食指的小口子上輕輕吻了一下。
一觸即離。
似春風輕柔,亦似颶風呼嘯。
穆依像是被燒紅的鐵燙了下,手指一顫,微弱地悶哼了一聲,“嗯……”
紀香濃歪頭擡眸,“怎地了,是還在痛嗎?”
穆依咽了咽口水,沒能答上話來,逃避似的抽出了手。
“沒。”
這回他不是賭氣,是真的想快點離開這間滾燙的屋子。
“睡吧。”
穆依說完剛起身又想起什么停在原地,從胸口拽出了一條小蛇。
“你不必怕,它陪你。”
他還記得她說過自己怕黑……
紀香濃神色復雜地任那條小蛇纏上了胳膊,對著穆依點了點頭。
他一走屋子更靜了。
紀香濃躺回到床上消化著今天發生的事。
雙目無神,一手叩著小蛇,輕輕地在它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撫摸。
直至困倦睡去。
而旁邊屋子那棺材里的男子卻渾身是汗地嗚咽著,仿佛被折騰了半宿……
紀香濃這覺睡得也不算好。
可能是今日的驚嚇,半夢半醒間,她夢見了抑或是想起了原身的部分記憶。
她似乎,還有個未婚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