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太深
不得不承認,景遇做得很好。
他才二十歲,比紀香濃整整小了八歲。
這種青澀的味道最吸引人。
而這個吻對啞巴小景來說,更是震耳欲聾的怦然心動。
他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
他全身上下最會說話的地方就是那雙水汪汪黑黝黝的大眼睛。
景遇與紀香濃接吻了近十分鐘。
他人生最快、最感知不到時間流逝的十分鐘。
他輕輕退離,見到紀香濃調侃的目光,不禁紅透了臉。
景遇低下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紀香濃也笑著低頭,在他短袖的袖口上蹭了蹭嘴角,完全不管他說過的勞什子潔癖。
起身后還隨口說道:“你口水好多。”
“剛才的水真沒有白喝。”
景遇被她直白的話頂得哽了口氣。
“你,你,”
紀香濃又扯扯險些滑落的浴巾,拿起遙控器選了個文藝片當作助眠電影。
片頭開播,她瞟了眼還跪在地上的景遇,聲音懶洋洋的,“還不走嗎?是想提前再預習一下床戲?”
景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起身。
聽她說著這話立刻站起來,還故作鎮定地撣了撣褲子。
“今天謝謝紀老師,不打擾了。”
他一秒都不想再多待下去,但凡想想方才發生的事就羞得讓人恨不得去跳江。
景遇剛走到門口,又被紀香濃叫住。
“等等。”
她叫他干嘛?不會真的想和他發生什么吧?
她想吃嫩草!
景遇這么想著,嘴角卻悄悄揚起一個弧度。
他可不能輕易就叫她得逞。
即便代入小景,劇本里兩人也沒有那么快睡到一起的啊!
景遇轉過身,面上露著淺淺的得意。
“紀老師有什么事嗎?”
紀香濃按了遙控器的暫停鍵,電影剛播放到片頭演員介紹。
她似乎想了一下什么,才轉頭看向他語重心長地說到:“這部戲很好,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我會盡力幫你。”
“別忘了我白天說過的,我也是薛清,是最愛你的人。”
景遇見她難得這么正經和他說話,也將她的話聽進了心里。
他不能說多想做一個好演員,但肯定想好好完成一個作品。
就像他當年練習唱跳。他比其他人基礎差,就要付出成倍的時間去彌補。
這次這么任性,也是因為他對演戲不感興趣,對這個角色不感興趣。
他不想做的事,不擅長的領域,別人硬逼著他做,他能高興才怪!
這部戲是靠著他才開的機,他比誰都清楚。
所以才敢這么放肆。
可現在,景遇似乎逐漸走進了劇本中的角色。
他開始懂得了演戲的快樂——可以毫無顧忌地成為另一個人。
無論這人是否卑微下賤。
這是他過往人生中想都不敢想的。
所有人都夸他做得好,都說他做得對。
經年累月在這種壓力下,他就更不想讓別人失望。有時他心底里那個脆弱的小人也會冒出來,但他只能生生壓下去。
他得時刻告訴自己:你是唐家最受寵愛的兒子,你不能當一個讓人失望的弱者。
可哪有人能時刻堅強。
他也想靠在誰的懷中撒撒嬌,也想被人控制住腦中所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