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并不想讓柳星消失。
畢竟他那張臉自己看著很舒坦。
而且,柳星處心積慮,又是讓自己哥哥收購公司捧她,又是整容成自己喜歡的模樣出現。
這不是挺好的嘛!
除了破壞現場給她找了些麻煩。
不過也算擴大《月亮望我》的熱度了。
反正受傷的又不是她。
景遇雖然皮不糙肉不厚,但也該吃點苦頭。
誰叫他一天無病呻吟。
不談戀愛就要死要活的毛病得治。
晚上下了戲,她提議劇組同事一起出去吃個宵夜。
柳星滿心歡喜地答應了。
本來是好幾個人一起去,但出發前其他演員都突然說自己有事去不成,就變成了兩人單獨的飯局。
紀香濃沒有戳破他的小心思,反倒覺得十分有趣。
難道只是因為這張臉,對他的容忍度就大大提升了?
吃飯的時候柳星格外注重禮儀形象,隔一會兒就趁她不注意用手表上的反光鏡看看自己臉上有沒有臟東西。
整個晚上背都挺得直直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提前演練好的一般。
紀香濃第一次覺得一個男生做作得可愛。
她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輕輕擦了擦嘴,望著左側幽幽閃動的燭光兀地說道:“我們交往吧。”
柳星剛拿起紅酒杯湊在嘴邊,聽了這話頓時咳了出來。
酒精度數雖然不高,但進了氣管也十分刺激。
他連忙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帕子擋在嘴邊,頭扭到一邊忍著難受咳了幾聲才緩過來。
再擡起頭,已憋得滿臉通紅。
柳星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顫抖著嘴唇問了一句:“你,你說什么?”
紀香濃笑著重復了一遍,說:“我們交往吧,我喜歡你。”
柳星費力地咽了咽喉嚨,“太,太突然了,我們才認識幾天……”
沒等他說完,紀香濃開口道:“我知道了。”
柳星面上的羞赧登時褪了下去,不知如何應對。
只是搖著頭想要否認,“我,我,”
紀香濃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我不在乎。”
又欺身上前,手肘放在桌面上,手背交疊擱在下巴處,盯著他的臉瞧了一會兒,好奇地問:“你這個鼻子在哪兒做的?也太像了。”
柳星聽言手指不自覺地摸上鼻子,“不,不是,我,”
紀香濃唇邊的弧度微變,眼中卻沒了笑意,冷聲道:“再矯揉造作,就有點討厭了。”
一次兩次還好,再讓她多費唇舌就惹人煩了。
聽出她威脅的語氣,柳星閉上了嘴巴,肩頭垂下,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是我。”
“你,你不怪我騷擾了你這么久嗎?”
紀香濃拿起餐布擦了擦臉頰上的紅酒,“明知故問。”
突然的親近讓柳星有些膽怯。
多年的追求也讓他無法相信幸福已經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他緩緩擡起眼眸,鄭重地問了一遍:“真的?”
說完又怕她嫌棄似的,立刻補充:“我只問這最后一次!”
紀香濃擦好紅酒漬,“真的。”
一是因為滿足原身對過往的執著,二嘛,自然還有有其他用處……
柳星眨了眨眼,聲音有些哽咽,“嗯,好。”
看來這幾年臉上的刀子沒有白挨!
真的好用!
太好了!他要給主刀醫生發一個大紅包!
幾年來,上手術臺對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飯。
削骨抽脂的疼痛早已麻木。
那個前男友生前留下的影像資料,他早就倒背如流。
可以將人模仿得爐火純青。
其實他本來想著像現在這樣,直接以那個人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可他又實在忍不住。想要時刻看著她,想知道她和誰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事情做多了,就變成了個變態一樣的私生。
起初文思羽并沒有讓他上心。
公司的資料記錄得很詳細。
文思羽不像網上傳得那般花心濫情,相反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干凈男人。
這種人可以出現在她身邊給她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