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著上半身赤著腳,半坐在一個褐色的老式木凳上,雙手輕輕抱著肩,眼眸微垂望著地面失神。
打光燈照在身體上,顯得像是希臘神話里圣潔的神明。
“ne最近在拍油畫主題,來來回回試了好幾個模特,遇上他才滿意。”
“這次油畫系列ne拍了三組,要是發出來,沒準能影響一些品牌秋季秀款的設計。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偶爾閃爍的相機閃光燈映進眼中,紀香濃望著不遠處,眸光閃動,抿起嘴輕笑了一下,“還真是不錯。”
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見到能讓她有感覺的模特了。
當初退圈,是因為家里打算把公司慢慢交到她手上。
她已經長大了,必須扛起責任,沒有時間和機會再去給她揮霍。
還有也是因為她見過太多庸脂俗粉,拍攝人物已經無法讓她亢奮。
所以就扔下了已經那個沒什么用的天才攝影師名頭。
回家繼承家業。
三年來,紀香濃都快忘了興奮是什么感覺。
拍攝結束,一些人圍在ne身邊和他一起簡單審片。
而這位據說發展不錯的模特身邊卻連個助理都沒有,完全不像一個要走大牌秀場模特應有的待遇。
鄧郁聽到拍完,臉上也沒什么高興的表情,只是冷著臉朝眾人點點頭,就穿上鞋子走去化妝間換衣服。
他愛答不理,別人也不愿意熱臉貼冷屁股。
面上過得去,不發生矛盾就可以。
而就是這份與他人難以越快相處的不適,讓紀香濃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樂萱又要介紹什么,她沒有理會,而是擡腳跟了上去一手抓住了鄧郁的胳膊。
手臂竟也這么冷。
鄧郁猝不及防,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普通、戴著鴨舌帽的女孩。
雜志社實習的學生?
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鄧郁微微用力掙脫開來,眉頭皺起,顯然十分不悅。
今天工作已經全部結束了,她這是來搭訕的?
鄧郁接小活兒的時候總會遇上一些想要他聯系方式的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上至四五十,下至剛成年。
不是他自戀,實在是遇見的太多,受夠了沒完沒了騷擾。
沒有強大的背景,在這個復雜的圈子里只能憑借警惕性來保護自己。
“有事?”
鄧郁冷冷問了一句。
紀香濃見他這么不友善也沒太在意,眨了眨眼,直白地說:“給我個聯系方式。”
管理公司太久,除非遇到值得她尊重的大人物,紀香濃向來不大在乎與外人說話時的語氣。
果然。
聽了這話鄧郁心情更差。
哪里來的自大狂?
他上下看了眼紀香濃的穿著,瞥了眼胳膊上方才被她碰到的位置。
又看著她空蕩蕩的脖子,實習生都不戴工牌了?
給了她一個又沒禮貌又不懂規矩的標簽。
想罷,拒絕得很果斷,“不給。”
說完就轉過身走了,沒再給她繼續追求的機會。
紀香濃罕見地被人拒絕,倒是有幾分新鮮感。
有意思。
她望著鄧郁的背影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不過很快眼中的笑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變成了一股強烈的勢在必得。
清高,冷漠。
喜歡。
樂萱走過來,看了看鄧郁離開的背影,八卦地問道:“看上人家了?剛才聽助理八卦了幾句,他沒有女朋友,你要追?”
紀香濃抿唇笑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