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孩子恨去吧,她只能先顧自己。
回去的路上,葉姍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像是個提線木偶,邱碩叫她下車,她便下車,邱碩叫她過馬路,她便過馬路。
差點被沖出來的自行車撞到的時候,她才靈魂歸位,驚魂甫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金發博士把她拽開了,自己卻被自行車車把刮破了手背的皮。
葉姍姍很是慚愧,趕緊問邱碩哪里有衛生所。
金發博士搖了搖頭:“沒關系,不疼。”
“有關系,都是我的錯。”葉姍姍必須振作起來了,要不然,南下的路途遙遠,她這么魂不附體的,只會讓剛剛的一幕重演。
她不想害人,尤其是這個一路跟著的金發博士。
她搞不懂他:“你怎么在笑啊?“
有嗎?
被老婆關心了,笑笑也是人之常情。
葉姍姍氣不過,生拉硬拽的,非要他去衛生所包扎。
這一折騰,完美錯過了最后一班車。
三人只好去招待所等明天的車。
一人一間,葉姍姍要付錢的時候,被金發博士攔住了。
最終是他付的錢,葉姍姍不想欠他的,追到他的房間去還錢,丟下兩張大團結就跑。
金發博士無奈地搖了搖頭,把那兩張留有余溫的鈔票小心的疊好,收進了牛皮錢包里頭。
葉姍姍睡得很踏實,心里懸著的大石頭落地了,那種彷徨無措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
難怪古人都說,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見了,也沒有掉淚的感覺,挺好的,從今往后,她再也沒有牽掛了。
農婦那么多孩子,養老還有什么可操心的。
完完全全,沒有她葉姍姍半毛錢的關系。
走吧,告別這個傷心地,再也不回來了。
第二天打票的時候,邱碩問她,還回運和縣嗎?
回,辦一下去羊城的介紹信,要不然這一路上有得麻煩。
沒想到金發博士拿出了自己的通行證:“不用,跟我走,就說你們是我的助理。”
“啊?你連這玩意兒都有?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也要去香江的嗎?”邱碩驚呆了,這個金發博士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一言不合就出手相助,一次兩次三四次,五次六次七八次,哎呦,數不過來了。
金發博士沒有解釋,默認了自己的目的地。
邱碩開心得很:“那走吧,我也不想再回運和縣受那些鳥氣了,走走走,開啟新人生!跟著你還不用偷渡,是吧歐博士?”
“嗯。”金發男人掏出證件買票,回鄉證掉下來,還好葉姍姍已經排隊去了。
正準備彎腰去撿,邱碩已經代勞了。
正好那回鄉證倒扣在了地上,邱碩拿起來一看,下意識念出了證件上的名字:“邵育謙?咦,歐博士你不是姓——”
邱碩還沒說完,回鄉證就長腿跑了。
他還想問,金發博士一個冷眼,他的嘴巴便自動裝上了拉鏈。
好好好,不問。
他懂的,大佬都有很多身份,才好在外面暢通無阻嘛。
他都懂的。
他笑著去排隊,身后傳來金發男人的警告聲:“不要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