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陪著他胡鬧。
反正他在家里待著,頭發長點短點無所謂。
不過她今天不能再拖了,等會兒要把頭發剪短點,要不然每次都被折騰掉一大把,會成禿子的。
正事要緊,她還是先來找邱碩。
邱碩昨晚回來后倒頭就睡,還沒來得及把情報整理成文字,便哈欠連天的坐起來。
跟她匯報情況——
“死了的學徒工也是偷渡來的,偷渡的人工便宜,這些資本家都喜歡壓榨他們。”
“學徒工小名叫石二狗,爹媽都是農民,沒文化。”
“家里有個哥哥,挺出息的,上了工農兵大學,留在城里做了機關干部的上門女婿,一家人跟著過了兩年好日子,去年年底查出來他大哥收受賄賂,還要找他們追討贓款。家里還不起,只好偷渡來這邊謀生。”
“他是被一個叫田仔的伙計弄死的,據說這個田仔中邪了,被很久之前死掉的那個學徒工附體,隔三差五就傷人。但是我沒見到這個田仔,不清楚二狗說的是不是真的。”
“霍家沒有開除這個田仔,是因為田仔的媽媽跟霍家第五房太太是親姐妹,所以沒人敢把田仔怎么樣。”
“那個叫霍達的,不是霍家的孩子。這事還得追溯到清朝末年,他爺爺是霍家的家生奴才,鴉片戰爭時期,救過霍家老爺子的命,所以被主家賞賜,從主姓。這小子很油滑,誰都不想得罪,所以對田仔的事睜只眼閉只眼。”
葉姍姍聽罷,有了幾個猜測。
“這個田仔像是故意的。霍家酒莊是大房的產業吧?也許是五房想故意搞臭酒莊,到時候可以順理成章的把酒莊搶過來。所以這個田仔需要重點排查一下。今天上午我沒能去成酒莊,估計那邊已經把我開除了,等會我先去看看,實在不行就讓大黃去盯兩天。”葉姍姍很快理清了思路,直擊要害。
邱碩也是這么想的,他補充道:“這個洪師傅,很可能是跟田仔串通一氣的,但是洪師傅幫的未必是霍家五房。”
“沒錯,邵家沒有酒莊的產業,如果洪師傅是幫的吳梅呢?目前看來這個可能性最大。”葉姍姍沉思片刻,叫邱碩把洪興德的資料拿出來再看了看。
“聽我老公的意思,這些枉死鬼死后的認知會延續生前的認知,只有出生日期,死亡地點和死亡原因是鬼差填寫的,所以這里頭的親屬關系,感情經歷人際交往等等,是枉死鬼自述的。既然是自述的,那就存在錯誤的可能。比如我,當初死后,并不知道我媽媽已經另外有了家庭,我的怨恨依舊在馬潔和牛進步身上,一直到我回來,都沒有變過。所以這些資料資料上的信息不能當做百分百可靠的信息,還是要進一步拓寬思路,挖掘其他的可能。”葉姍姍把資料交還給邱碩。
她是在提醒邱碩,調查洪師傅的時候不要被洪興德的資料限制了想象力。
邱碩恍然:“看來吳夢茹平時沒少對著肚子埋怨邵育溫的涼薄無情。”
“沒錯,所以那個孩子才會知道真正害死她的人是邵育溫。如果吳夢茹沒有說過那些話,那她纏著的就會是吳夢茹。”葉姍姍有些感慨,這個嬰兒不在邵馳淵的拯救列表里面,因為邵馳淵當初并沒有跟所有的冤魂簽署協議。
二房三房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救的。
該死就死,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葉姍姍理解他,他哥哥的死永遠是大房心頭的痛,血海深仇,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跨越。
她嘆了口氣,起身看向了窗外,“最近雨水多,這邊的說法好像叫回南天,正好,陰雨天氣方便鬼怪出沒,咱們要抓緊了。”
“放心,我不會偷懶的。”邱碩笑笑,拿起茶幾上的一個備忘錄,“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邵玉淑介紹了一個大單子,給,你看看。”
葉姍姍有些難為情,大姑姐上午敲過門,是邵馳淵這個家伙,光顧著折騰,不讓她開。
只好找邱碩幫忙。
不過沒關系,找她和找邱碩都是一樣的,大姑姐都能拿到抽成。
她仔細看了看,越發覺得這日子有盼頭。
因為大姑姐是在幫邵枕海的忙——他知道徐嬌娥出事了,唉聲嘆氣,又沒能抱上長孫。死老頭急了,眼看著霍家的孫子一個一個往外蹦,他們邵家卻至今沒有長孫,他羨慕得眼睛都紅了,想找個相師幫他看看,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大孫子。
邵枕海千叮萬囑,要邵玉淑悄悄的去找個旁的相師,千萬不要讓葉姍姍和邱碩知道。
結果邵玉淑一扭頭,就給他們通風報信了。
葉姍姍看著沙發上的金色假發,笑著問道:“你粗著嗓子說兩句話給我聽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