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娥再次松開了一點點,讓他簽字,等她拿到了欠條,這才徹底松開了邵育溫。
她晃了晃手里的欠條:“邵育溫,我知道你手里沒多少現金,所以我寬限你一個禮拜。到時候你要是敢不給,我就敢到你公司鬧。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徐嬌娥扭頭揚長而去。
沒去傭人房,而是找嚴秀芬去了。
她怕邵育溫賴賬,總要問問邵枕海醒了沒有。
銅藝大門前,邵育溫正扶著膝蓋劇烈地咳嗽著。
管家也不著急離開,就這么面帶微笑看著他和徐老怪。
徐老怪的右手虎口被咬出血了,只能撕開衣擺,把傷口包扎起來。
等他收拾完,再次提出了進去探望邵枕海的請求:“楊管家,我知道你們大房對邵先生多有不滿,可是他如果真的出事了,對你們又有什么好處呢?還是讓我進去看看吧,只要我確定他不是中邪,我就不再打擾你們了。”
管家還沒開口,身后剛剛走來的邵育良便揚聲道:“哪里來的臭要飯的,居然要到我們邵家門口來了,也不打聽打聽,我三弟妹自己就是天師,還能不知道我爹地有沒有中邪?”
“二少爺也在啊。”徐老怪跟邵育良一次都沒有說過話,可他居然能夠準確認出邵育良是二少爺。
邵育良不得不多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把我們邵家的每一個人都研究得很透徹啊。怎么,以前上趕著巴結二房三房,現在三房倒了,你就著急改投門庭,來做大房的狗了?也不是不行,看在徐嬌娥的份上,我會告訴我爹地,讓他考慮考慮的。”
這是明擺著在挑撥離間。
尤其是最后那句“看在徐嬌娥的份上”,這會讓邵育溫重新審視徐嬌娥出現在大房的原因。
他強忍著嗓子的不適,起身直勾勾地盯著徐老怪:“是你讓她過來的?”
徐老怪趕緊否認:“這怎么可能呢?大少爺,我知道阿嬌是你的小老婆,我怎么會做這種事情呢,這太不像話了,傳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怎么不可能?你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給你大哥做老婆,還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來的?”邵育溫本來就看不上這個徐老怪,現在為了試探徐老怪是不是真的要叛變,自然要戳徐老怪的痛處。
徐老怪立馬急眼:“大少爺你!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當初那個女人為了生計去做舞女,不過是被美國人摸了幾下,你就不要她了!其實美國人摸到她鼓起來的肚子時就知道她懷孕了,人家不想傷害孕婦,就不要她陪酒了,還通知了舞廳讓她養胎休息。你倒好,嫌棄她被人摸了,直接把她拒之門外,害她只能懷著孩子沿街乞討。最后你于心不忍,就讓自己那個老實本分的大哥娶了她。你大哥倒是沒有嫌棄她,也對她的孩子視如己出,可惜好人不長命啊,后來他和那個女人在碼頭被外國人打死,你又厚顏無恥的把兒子接到自己身邊養著,還不肯承認他是你的兒子。你得了叔叔養侄子的好名聲,又得了實際上的兒子給你傳宗接代,養老送終,好事都被你占了。徐老怪,你可真行啊。”邵育溫說完,等著徐老怪跳腳。
徐老怪果然急了,罵道:“你懂什么?是她嫌貧愛富,非要陪外國人喝酒!她明明答應過我只唱歌不陪酒的,是她背叛了我!你們二房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怎么好意思來指責我,你們就是什么好人嗎?”
邵育溫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我邵育溫的確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不會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兄弟睡。徐老怪,論大方,誰比得過你呢?”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逼急了我把當年的事全都抖出來!”徐老怪受不得這樣的羞辱,氣得扭頭便跑。
邵育溫的眼神暗淡了下來,果然是個隱患。
隨便激一激就說出真心話了。
這個人留不得了。
他擺了擺手,叫司機跟過去滅口。
自己則繼續站在門口,跟邵育良磨嘴皮子。
無論如何,他都要見爹地一面。
管家見他不肯走,只能想辦法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