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征滿意了,把那對玉鐲還給了他們:“去吧,別一直留在這里,明天趕緊去紅旗公社報道,你就算想來軍醫院,也要先去紅旗公社做點好事,留點美名。”
“爸我明白了。”許紅星直接改口,高高興興地領著陸昕出去了。
陸遠征坐在床前,反復翻看葉晚晴的記賬本,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其實是個很有智慧的女人。
她被牛進步扭曲了人性,又被董樹生無意的那一場大火踐踏了尊嚴。
所以她會變成這個樣子,變成了一個虛情假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鄉野村婦。
這很不好,這不是她原來的樣子。
她骨子里應該是有他老丈人的風骨和丈母娘的風采的。
只是命運沒給她機會施展出來。
即便是這樣,她婚前的那二十年,也足夠璀璨。
只是那一切結束得太突然,太狼狽,太沒有尊嚴。
也許她骨子里還是個渴望被愛被贊美的天真女人,天真的,沒有被牛進步污染的女人。
那個畜生,污染的不是她的軀體,而是她的靈魂。
這真是太糟糕了。
他愿意給她一個機會,好好的,重新開始。
他坐在床前,繼續看報。
葉晚晴醒來的時候,他把涼白開端過來,問道:“渴了?”
“嗯,有點。”葉晚晴現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只能不安地一邊喝水,一邊拿眼角余光偷偷瞟他。
陸遠征摸了摸自己的老臉:“怎么,我很帥?”
“……”葉晚晴受不了了,干脆一點吧,要罵她還是要離婚,快點啊,別折磨她了。
她把搪瓷茶缸放下,這次是真的傷心了:“你別折磨我了,我這段時間做什么都不對,做什么你都嫌棄。干脆點吧,我斗不過你,我認輸了。”
“斗?你覺得我是在跟你斗?”陸遠征嘆了口氣,這個蠢女人,腦子里的彎彎繞繞都快被這二十幾年的狗屎生活磋磨到陰溝里去了。
他有點想笑:“葉晚晴,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我如果想跟你斗,你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對,我只是個女人家,當然斗不過你。你想怎么整死我你說吧,我只求你,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再動手,起碼昕昕他們還有個出身不錯的弟弟做靠山。”葉晚晴哭得喘不過氣來。
她就是這個命,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本事的好男人,最后還是因為自己過去的事情而走不長。
算了,都是她造的孽,她活該。
她閉上眼,等待命運的裁決。
然而預想中的責罵和羞辱并沒有到來,沒有提離婚,也沒有趕她走,而是……
她詫異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因為這個男人,居然拿著一個手帕,正在溫柔的細心地給她擦拭眼淚。
擦完,還用手指把她因為睡覺而凌亂的頭發梳理整齊。
最后,在她茫然無措的視線里,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忽然靠近。
他居然在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