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一下,轉手交給了邵玉淑:“給大姑姐吧,她有兩件了,正好搭配起來穿戴。”
葉姍姍看得出來,她在跟內心的欲望做掙扎。
不管怎么說,能夠戰勝那份虛榮,已經很不容易,更何況,她十八歲的生日還沒過。
還是個未成年。
全世界不管哪個國家,對未成年都會格外寬容一些的。
葉姍姍便笑著由她做主,發配了這款虛榮測試耳墜。
接下來拍賣的是滿清閨秀那個房間的東西。
這次不少東西看著都像是真的,然而葉姍姍卻興致缺缺。
她不信,在這個崇洋媚外貶低內地的城市里,會有人拿滿屋子的真貨來討好這邊的恩客。
多半是濫竽充數的。
仔細分辨拍賣師的話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是一場文字游戲。
比如“這是滿清閨秀出嫁時的款式”。
只是款式而已,是不是真貨,各位請自己分辨。
漫長的拍賣,終于在兩個小時后迎來了葉姍姍期待的那樣東西——一整箱的名媛日記。
聽說這個名媛生前懷孕過七次,為了不影響她的生意,全部做手術拿掉了。
最后一次,她其實是想生下那個孩子的,奈何染了性病,只能含恨做掉。
這一切她都寫在了日記本里。
葉姍姍當然不是想把這個名媛跟邵玉淑做對比,更不是想道德審判這個名媛——畢竟這是個苦出身的可憐漁家女,九死一生的逃離了生她養她的那個魔窟,以為繁華的香江會給她足夠的機會,然而,來了才知道,她從來都沒得選。
一個身無長物甚至不識字的漁家女,在三十年前的那個亂世里面,確實沒什么機會。
就連認字都是她做了交際花之后,特地請的家庭教師教她的。
所以,走到這一步,到底有幾分是自愿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
同樣的情況再次出現,這箱日記無人問津。
這跟那套點翠頭面的區別在于,前者過于昂貴,而它,看起來不值一文。
丟進壁爐里烤火似乎才是它的歸宿,就像這個所謂的名媛,死了臭了無人問津,才是最終的歸宿。
葉姍姍再次等到最后一次詢問的時候才出價。
一百塊拿下。
她把這箱記錄了一個交際花三十年生活的日記,交給了邵玉淑。
邵玉淑沒有領會到其中用意,只是覺得這東西很壓手,想扔掉。
葉姍姍一個眼神掃過來,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放好,琢磨著等回去了再扔。
拍賣到后面,葉姍姍又拍下了兩個汝窯的花瓶,一座爬滿了綠霉的銅香爐。
全部是撿漏的價格。
回去的時候,陸曉跟葉姍姍坐一輛車子,她好奇的問道:“姐,那套日記很特別嗎?”
應該吧,葉姍姍沒有回答,只等邵玉淑給出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