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振華如果再放棄,神佛難救。
葉振華張了張嘴,嗓子里像是黏上了膠水,竟發不出丁點的聲音。
邱碩知道他為難,可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繼續勸道:“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你得為你自己和灼華考慮吧?你去美國,可以順便把你爸媽也帶過去,一起幫葉阿公的忙。你要放棄的只有洪卓,卻可以得到一個幸福的家庭。說句難聽的,如果你真的非她不可,當初就沒必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你那么做不就是怕被洪兆倫拉扯著一起下地獄嗎?現在為什么糊涂了呢?”
葉振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東山洋房。
回到別墅,是洪卓不斷重復的質問聲。
他茫然地擡頭看著這個女人,問道:“你愿意跟我和孩子一起去美國嗎?再也不回來。”
“你胡說什么呢?”洪卓立馬推開了他,“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可能!”
葉振華凄苦地笑笑,干脆,什么也不瞞她了,他把周勛和邱碩的話全部帶到。
這無疑是給了洪卓沉重的兩記悶棍。
她踉蹌著跌坐在沙發上:“我跟你,真的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嗎?”
在一起,等于共沉淪。
分開,等于恩斷義絕。
哪一種都是那么的讓人窒息,讓人絕望。
她很痛苦,蜷縮在沙發上,遲遲做不出決斷。
葉振華嘗試勸她:“你爸已經有了外遇,還貪污受賄,你真的要護著他嗎?”
“你媽又是什么好人嗎?人宋貫西為什么離婚?你媽功不可沒吧!你怎么不放棄你媽?還要帶她一起去美國?”洪卓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痛苦的時候,似乎只有互相傷害才能減輕自己的負罪感,找到一絲的道德制高點,讓自己心安理得地選擇放手。
葉振華同樣被憤怒支配,他指著客廳里一臉茫然的愛華:“你不要搞錯,我不帶上我媽,難道你指望我親自照顧你跟別的男人的孩子?我能接受他已經是我最大限度的忍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洪卓不禁冷笑:“是我求你的嗎?是你自己上趕著要我生個孩子,怎么,你比我自己的兒子還重要。你難道要我拋棄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管不問,就為了去北京跟你鬼混?那我跟葉姍姍的媽媽有什么區別?”
“你不要動不動就扯姍姍的媽媽!人家當初是受害者,無路可走,你呢?你是嗎?孫智博是你自己選的!我可沒有逼你!”葉振華惱了,他最煩吵架的時候牽扯其他人,情況完全不同,比什么比?
洪卓寒心了,淚水把眼睛泡成了兩朵碩大的虞美人,楚楚可憐,她從沙發上爬起來,凄苦無助,卻又實在倔強。
她忽然笑了:“是啊,孫智博是我自己選的。跟你躲到北京去鬼混也是我自己選的。我怨誰呢?只能怨我自己糊涂,一開始就不該對你動了心。你走吧,灼華留下,那是我的女兒,她是死是活,我自己承擔,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你休想!”葉振華惱了,抓起車鑰匙,揚長而去。
洪卓沒有挽留,她安靜地把愛華抱去房間哄睡,等孩子睡著了,獨自走到院子里,盯著頭頂的夜空出神。
事情是怎么從有商有量發展到互相指責大吵大鬧的,她完全沒有印象了,她只知道,她不可能讓葉振華帶走灼華,絕不不行!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苦澀的淚水倒灌,淹沒了最后的一絲理智。
她明天就去找趙豐年,她是孩子的生母,她有資格帶走自己的孩子。
反正趙豐年也不喜歡女兒,不會對灼華有幾分真心的。
至于什么犧牲愛華保灼華,想都不要想!
她就不信了,她仔細一點,留意一點,她會保護不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第二天一早,洪卓便把洪越叫過來帶孩子。
洪越一頭霧水:“姐,你干嘛去?”
“有點事,順便找個保姆回來,你辛苦一下,我很快就來。”洪卓這陣子上班都把孩子送到朋友家照看的,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反正要把灼華接回來,那就干脆請個保姆吧。
她帶上足夠的現金,準備找趙豐年攤牌。
沒想到小姨告訴她:“灼華?昨晚就去香江了呀,她奶奶一起去的。振華去工地了,一整晚沒回來,你要不去樓上等等?”
洪卓傻眼了,氣頭上也顧不得什么,趕緊去工地找葉振華理論。
葉振華正在工棚里睡覺,鑰匙被人從外面轉動,聽到動靜他睜眼看了看。
他并不意外,來的是洪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