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行忽略了心口的劇痛,咬牙沖進了火海。
卻再次一腳踩空,來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這一次,終于不再有遮天蔽日的火海,終于不再有撕心裂肺的尖叫。
只有隱忍壓抑的哭泣。
消毒水的氣味無處不在,讓人窒息。
身后時不時傳來零星的腳步聲,那是查房的護士在工作。
嚴秀芬盯著眼前的一扇門,猶豫再三,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哭泣的是一個陪床的男人,病床上躺著一個渾身裹著紗布的男人。
包括他的臉。
活脫脫像個木乃伊,只露出了一雙失去神采的眼睛。
瀕死的男人握著男人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不要哭了大哥,是我對不住你。爸媽死得早,你辛苦將我養大,我卻為了一個女人跳樓,我對不起你。等我死了,一定會保佑你,讓你長命百歲。”
陪床的男人失聲痛哭。
很快,儀器上的心跳變成了一條直線。
裹著紗布的男人,頹然垂下自己的手,眼角滑落一滴滾燙的淚水,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男人絕望地握住弟弟的手,聲嘶力竭的呼喚,卻再也換不來親人的溫度。
等他哭得暈厥過去,病房門口才進來兩個人。
霍永強搡了邵玉淑一把:“看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跟我離婚,要不是你到處招蜂引蝶,人家會跳樓嗎?你玩弄人家的感情,人家跳樓死了!你早晚要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
邵玉淑黑著臉,轉身要走:“這也怪我?當初跟他說好了,逢場作戲而已!是他自己假戲真做,關我屁事!再說了,分手費我給得可不少,阿雅都說這筆錢足夠了,讓我不要再想了!你們這些男人,整天只允許自己勾三搭四,不允許女人風流快活,你們真是一個卑鄙無恥的生物,無恥!”
“你不要搞錯!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亂搞男女關系的都不是好人!你想想你爹地,再想想我爹地!他們是什么下場你不知道?明明是你玩弄別人感情,不要扯上別的女人別的男人。就事論事你懂不懂?”霍永強對待感情的態度一如既往。
他并不會被邵玉淑駁倒。
邵玉淑卻也有自己的堅持,畢竟她的跟頭還沒有跌夠。
她冷哼一聲甩開了霍永強,又甩了一筆錢在病床上,轉身離去。
嚴秀芬不禁大驚失色,不能吧,阿淑跟永強復婚之后還是這么糊涂嗎?
她趕緊看了眼死者床前的吊瓶。
上面寫了日期,這是阿淑跟永強離婚之后的事,好幾年前的了。
希望現在的阿淑已經改過自新,不再玩弄別人的感情。
她看著死去的男人,默默嘆了口氣。
她蹲在床前,試圖為阿淑的所作所為道歉,然而沒等她開口,火焰再次燃燒了起來。
慌亂之下她只得跑了出去,隨便找了個火勢波及不到的房間躲了進去。
關上門,身后傳來一聲冷笑。
一個男人正躺在手術臺上,旁邊的醫生對著男人燒毀的臉,一刀一刀,開始做手術。
血淋淋的畫面,讓這位歷經風霜的老太太嚇得跑了出去。
卻又被一個歪瓜裂棗的男人堵了回來。
不是呂錦程又是誰呢?
她猛然想起吊瓶上的名字,呂繡程!
她忽然倒吸一口涼氣,什么都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