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則是從香江趕過來的陸昕陸曉姐妹,因為兩人都改姓董,就不能再算在陸遠征的子女里面了,便跪在了葉姍姍一家后面。
陸昕只有一個兒子,跟許紅星在第三排。
陸曉有三個孩子,跟他男人領著小女兒跪在了第四排。
從美國趕回來的董昊和董晨都是未婚,兄弟倆帶著陸曉的另外兩個孩子跪在了第五排。
至于小昭,因為沒有改姓,依舊算作陸遠征的女兒,加上葉姍姍這一邊人太多,最后小昭獨自一人跪在了葉晚晴那一側的最后一排。
這么兩大串,零零總總加起來二十九口人,有血緣的沒血緣的,都是老兩口的后代。
也算是子孫滿堂了。
按照運和縣的規矩,停靈要停七天。
到了第七天,再次全員到齊,出殯,下葬。
摔盆一般是由兒子或者孫子來做,但是葉國泰畢竟不是親生的兒子,便讓葉晚晴自己考慮,摔盆的時候,是讓陸遠征來,還是安排別的什么人。
這事她得征求葉姍姍的意見,問道:“姍姍,七天后摔盆誰來?”
“誰繼承了外公外婆的財產就讓誰來。”這個問題葉姍姍早就想好了,這事當然應該由她來。
不過她知道葉晚晴想反對,便直接把話說死了,冷著臉道:“別跟我扯什么只有兒子孫子才能摔盆,外公外婆如果是這么封建迂腐的人,不可能把財產都給我,更不可能在幾十年前就把家產分了一半給他的親妹妹。這事不需要再商議了,誰不服氣現在就可以離開。”
葉晚晴頭疼,真要是這么做的話,肯定會被鄰居指指點點,報紙上也可能會抨擊葉姍姍不孝,她真的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她想勸勸葉姍姍,只得回頭看向了陸遠征。
陸遠征卻反過來勸她:“姍姍說得沒錯,她才是爸媽的繼承人,由她摔盆最合適不過了,你要是實在怕人指指點點,那就讓阿淵一起。女婿算半個兒嘛。”
“那不好吧,親家都還在世,要是讓阿淵摔盆,那跟詛咒親家有什么區別呢?”葉晚晴倒是真的好心,畢竟人言可畏啊。
當初她要不是怕人對她指指點點,也不會硬著頭皮嫁給了牛進步。
她雖然后悔,但她知道,就算重來一次,她也未必有勇氣面對輿論的攻擊。
大概率還是會做個慫貨。
可是姍姍不是沒得選啊。
大眾的輿論,一旦發酵起來,足以化作滔天巨浪,摧毀一切。
她不忍心,她真的想勸勸姍姍,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邵馳淵。
邵馳淵搖了搖頭:“我聽姍姍的。”
葉晚晴只得嘆了口氣:“還不如讓你舅舅摔,起碼你外公認了他做兒子了,別人也不會對你指指點點。姍姍,這事你還是要聽聽我們的,不要一意孤行哪。”
葉姍姍冷笑道:“你可是外公外婆的親女兒,你自己放棄摔盆的權利,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同樣,我愿意爭取這樣的權利,你也管不著我。還有,我這個人最煩一件事要我說兩遍,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不服氣的誰現在就走。”
葉晚晴還想再勸,陸遠征扯了扯她的袖子,算了算了。
這種風俗本來就是重男輕女的糟粕,姍姍敢為人先,也是好事。
葉晚晴嘆了口氣,只得明天再想辦法,反正還沒到出殯的時候呢。
要是能勸葉國泰自己爭取一下就好了。
天亮后吃早飯的時候,她找葉國泰提了一嘴。
結果挨了一頓罵。
葉國泰很不客氣,指責道:“你說說你,一把年紀了,你總用你的那些老觀念為難孩子做什么?這事我支持姍姍!要不是她,咱爸都找不回來。咱媽也是因為她才知道你還活著,姍姍才是咱們這一大家子的紐帶,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你!再說了,我家振華,你的三個女兒,兩個兒子,包括三個繼子繼女,哪個不是抱了她的大腿才能吃香喝辣。怎么,花她錢的時候不想著她是女兒不配?摔盆的時候倒嫌棄她是女兒來了,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哪敢嫌棄她呀,我是害怕外頭的人議論她,說她不孝,你這么說我,我真的冤枉死了。”葉晚晴急了,她真的不是歧視,只是人言可畏,她是為了姍姍好啊。
葉國泰也知道自己把話說重了,緩和了口吻,耐心勸道:“你呀,還是不懂姍姍。她是在乎那些輿論的人嗎?她承擔了最多,讓她摔盆天經地義。再說了,你看我家振華,就一個女兒,還不是當個寶貝。我要是害怕外人議論,我是不是應該勸他再找個女人,好賴生個兒子才行?我有嗎?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何必為了別人說什么來為難孩子呢?傷了父子母女的感情,別人會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