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姍姍其實不太想去,她靠在墻邊,兩道眉毛攏起不滿的山峰:“去他家?不是說他老婆快死了?”
“在特護病房,沒到探視時間。”邵馳淵解釋道,“你也知道,他挺舍得花錢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進口藥。”
“你倒是挺喜歡幫他說話的。”葉姍姍像個即將炸毛的刺猬。
不光是說話的口吻帶著譏諷,那抱著手臂的姿態,也是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遠和冷漠。
邵馳淵還能不知道她,只要她擺出這個姿勢,一定是在抗拒著什么。
而這個世上,能夠讓她露出這種態度的,除了葉晚晴,還真的找不到第二個人來了。
他挺難做的,只能硬著頭皮幫老丈人做做功課:“老丈人說,陸夫人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老丈人也是不忍心,等會兒他要是說你什么,你聽著就是了。快六十的人了,隨便氣氣可能就沒了。”
葉姍姍當然知道,所以她只能挖苦邵馳淵幾句胳膊肘往外拐罷了。
邵馳淵臉皮厚,笑著挽起她的胳膊往外走:“你還不知道我嗎?我這輩子只往你懷里拐。”
“哎呦——肉麻——”寧寧笑著調侃了起來。
阿寬也笑:“爹地真是肉麻得不行,我將來有了老婆絕對不跟爹地學。”
“你才多大,都想找老婆了?”寧寧翻了個白眼,這個傻小子,想什么呢?
成績那么差,口碑也不好,路邊的狗見了他都溜之大吉,妥妥的萬人嫌。
能找到老婆才怪了。
阿寬當然不服氣,驕傲的翹起那根看不見的小尾巴,自夸道:“我十一了,再過兩年就有大哥高了,到時候肯定跟大哥一樣,收情書收到手軟。”
“大哥什么時候收到情書了,我怎么不知道?”寧寧驚訝得猛地追上去兩步,揪住了走在前面的安安的衣領子。
安安無奈地扶額,阿寬這個大嘴巴。
非要挑這個時候揭他老底嗎?
安安生氣了,成了走廊里的第二只刺猬。
就連寧寧,也被他給推開了。
偏偏阿寬神經大條得厲害,嬉皮笑臉的,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還興奮的說起了情書的內容。
話到一半,便被安安堵了嘴,再想說點什么,全成了語義不明的嗚嗚哇哇。
寧寧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要來。
落后兩步的阿宇,冷不丁的吐槽了一句:“別笑啊二姐,你也有情書。”
像是有人突然拉下了剎車,又像是有誰扇了寧寧一巴掌,做姐姐的被小妹妹拆穿了自己的小秘密,羞憤點燃了怒火,燒得她臉蛋兒通紅,像那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戳就破。
寧寧惱了,姐姐的威嚴并不能讓阿宇住嘴,只能臊得一跺腳,離開了頂樓。
電梯一開,便獨自沖了進去,也不等其他人過來,趕緊關門,溜之大吉。
葉姍姍無奈地看著閉合的電梯門,再看看闖禍的三兒子和小女兒,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就是娃大不由娘吧。
道理講過千千遍,可是真到了手足間斗嘴的時候,誰還顧得了什么道理,什么友愛。
她打了個響指,一直默默跟著他們的辟邪,在空中現出一道虛影:“主人,放心,我這就去追她。”
到了樓下,葉姍姍的司機緊張道:“少奶奶,我剛看到寧寧小姐出去了,喊都喊不住,我又不敢擅離職守,您看?”
“沒事,有人去追了,走吧,去陸家。”葉姍姍在幾個經常出差的城市都置辦了房產和保姆車,也都養了司機保姆。
所以,出行很方便。
車子進了別墅區,剛拐到通往陸家門口的那條路,便看到了站在別墅門口的陸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