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投訴!什么垃圾游戲?!
千子秋想扯出個輕松的笑,卻笑不出來。
想是這樣想著,他人還是沒動,就守在邵云松身體邊。
不知多了多久,他才嗤笑出聲,笑自己,他承認,他怕了。
他既期待真的是他,又害怕那不過是個相似的形象。
腿開始麻了,千子秋捏了捏腿,等這股麻勁過去,深吸一口氣,帶著笑自言自語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至少還活著嘛。”
也不知是腿麻的勁剛過,還是因為別的,千子秋從治療倉這邊重新走到旁邊游戲倉前,雙腿都有些發軟,觸碰到艙門時,指尖也不受控制地發著顫。
一躺下去,懸浮的電子時間出現,千子秋這才注意到居然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難怪了,他居然呆坐了那么久,難怪腿麻成那樣。
登錄流程開啟,千子秋閉上眼睛,雙手卻緊緊攥成拳。
-
空間的臥室里。
邵云松打開了臥室門,看著外面幾個功能性走廊盡頭的鐘表,他身子站得筆直,真就如一棵云松般。
從知道千子秋可能是掉線而不是下線后,他就一直守在這里,正對著千子秋離開前坐著的單人沙發。
“滴——”
忽然,邵云松一直盯著鐘表好似不會眨的眼睛顫動了一下,隨即牢牢地盯著單人沙發。
這是兩個綁定的玩家,另一個每一次上線時都會有的提示音。
小秋重新上線了。
上線時特效有淺淺的機械音效,隨著音效一起出現的千子秋的逐漸凝實的身影,邵云松只感覺走廊盡頭鐘表的走秒聲大了百倍不止,震得人心頭發麻。
他一錯不錯地盯著眼前的人。
千子秋重新上線了。
還是在新解鎖的臥室里,臥室里有張柔軟的大床,床上的四件套是他喜歡的顏色和花紋,床頭有個造型又呆又萌的夜燈,裝飾畫是色彩明亮的溫馨小屋,有光線充足的大窗戶,單人沙發就靠近窗戶,進來后就能窩在里面,一邊看外面一邊懶洋洋地癱著。
下線時,他是坐著的,上線后他不是保持坐著的姿勢,而是站在沙發前,環視一遍整間臥室,這才驚覺,這間臥室如此貼合他的心意。
有解鎖臥室的打算后,他是有準備家具。但他空間里有那么多的東西,又忙著做任務下本賺錢,并沒有多少閑暇時間來仔細挑選整理。如今細細想來,都是安東尼幫他選好的,他每看一件都覺得合眼,然后說ok,家具和裝飾就都被安東尼早早地單獨存放起來。
千子秋的視線從臥室的背景慢慢聚焦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臉上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可也不需要誰開口說話,他們從小就一起長大,無數個相伴的日與夜,只是看一眼虛化的輪廓,都能準確地認出彼此。
然而這一刻,無數憤怒與委屈都盡數涌上心頭。
千子秋咬牙盯著眼前的人,直接一拳頭就給到這人臉上,怒罵道:“你他媽的為什么不早說?”
“混蛋!”
“逗我很好玩嗎?是嗎?”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當他看見他尸體時是什么樣的心情,在之后又發現他忽然恢復了呼吸時是什么樣的心情,還有后來一路遇到的各種事,時不時陷入自我懷疑時又是什么心情?
“小秋……”邵云松惱恨,是的,他還忽略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小秋他現在本來就已經很難過了。
他自以為是的為他好,不說明,是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