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女子穿著一身淡櫻色的春衫,是居家的常服,長發也不像平常那樣梳了發髻,只散落在身后。
她本就長得好看,用心打扮時清艷絕倫,此刻不施粉黛也不失清麗。
賈滟沒察覺他的目光,言辭透著關心,“老爺這幾天也很辛苦,今天既然已經告假,兩個玉兒也有王大夫和楊嬤嬤看著不必擔心,您不歇一會兒嗎?”
林如海面無表情地看著賈滟,心里難免有點想歪。
他和賈滟成親小半年,一直分床而居。
她對兩個玉兒十分用心,那對他呢?
而這時,他的目光被案桌上的兩個荷包吸引了目光。
那是兩個一模一樣的荷包,但是還沒做好,荷包并不花哨,只在紅色的錦鍛上用金色和黑色交錯的線繡著安康二字。
其中一個荷包的康字才繡了一半,沒繡完。
林如海伸手將那個還沒繡完的荷包拿來,問道:“這是什么?”
“這是我繡的荷包。”
賈滟將另一個已經繡好的荷包拿過來捏在手里,語氣有些遺憾,“先前讓陸姨娘準備了香料,本來是想著端午節的時候給兩個玉兒送荷包的,可還沒到端午節呢,絳哥兒就開始長水痘,接著玉兒也染上了。”
還沒繡好的荷包當然沒能繼續繡,端午節沒過成,林絳玉生辰那天更是連長壽面都沒吃。
雖然林絳玉生辰沒能吃到長壽面,但他已經度過了三周歲的生辰,水痘的病程也度過了最痛苦的前幾天,后面悉心照顧,很快會康復。
林絳玉活不過三歲的說法不攻自破,賈滟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林如海聽出賈滟話里的遺憾,手指指腹慢慢摩挲著荷包上的字,問道:“這是你繡的?”
賈滟點頭,“我的針線不太好,老爺見笑了。”
原身妹子的針線其實不差,父親去世后,家里只剩下一畝地和兩間屋子,她是會做針線活掙錢的。
榮國府逢年過節和換季時,官中都會給主子和奴仆發新衣,光靠榮國府里的針線房不能及時做出那么多衣裳,也會請外頭的人幫忙。每逢那種時候,原身妹子都能靠著幫榮國府做新衣小賺一筆幫補家計。
賈滟既然有原身妹子的記憶,原身妹子會的技能她當然也會,但會是一回事兒,平時樂不樂意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針線活這種費時又費力的事情,賈滟是不太樂意干的,而且林府里雖然沒有專門的針線房,但也有專門給主子做針線的仆婦,何必自己親自動手?
只是想到端午送荷包,她想了想,覺得要自己親手做了送給兩個玉兒,方顯心誠,所以才動手罷了。
可惜她這么心誠,卻計劃趕不上變化,荷包都沒能做好,更別說是送出去呢。
不開心。
可是想到兩個玉兒的病情很快能好轉,心情又變好了一些。
她的神色變幻落在林如海的眼里,他默了默,忽然問道:“那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