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不管陸清洛,每天照舊陪兩個玉兒練八段錦,處理府里的事情,偶爾出去跟貴夫人們應酬。
林如海自從中秋之后,公務漸漸忙起來,應酬也有點多,回明雪堂西次間安歇的時間越來越晚。到了九月份,他干脆不回正房了,直接在東廂房睡下。
賈滟初始時看不懂林如海這是什么操作,直到有一天夜里,林如海一身酒氣地從明雪堂的西廂房出來,進了明雪堂的正房。
夏堇和錦葵都在屋里,看到林如海醉成那樣,都呆若木雞。
“老爺,你怎么醉成這樣?”
賈滟連忙上去扶他。
林如海卻推開她,搖搖晃晃地走向前方的紅木榻上,“我、我沒事。”
夏堇:“……”
錦葵:“……”
賈滟好氣又好笑,回頭看向兩個丫鬟,“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打點熱水來!”
林如海歪在榻上,醉眼惺忪,他睨了一眼賈滟,語氣慵懶散漫,“你不是我家夫人,你是哪位?”
打了熱水來的夏堇將水盆放在旁邊,弄濕了毛巾給賈滟,笑著說道:“老爺,這就是太太。”
林如海皺眉,湊近賈滟。
四目相對,賈滟看著近在咫尺的漆黑雙眸,愣了下。
他看得很認真,瞳孔像是染上了夜的黑,幽深,卻多情。
賈滟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別看了。”
轉而又跟夏堇說:“去調一杯蜂蜜水來。”
林如海:“我不喝甜的。”
賈滟:“……”
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不能掃地,賈滟只好將屋里的人和兩個貼身大丫鬟都屏退了,親自照顧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林如海。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半哄半扶地將人弄回西次間的榻上躺著,賈滟擰了毛巾為林如海擦臉時,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賈滟有些心累,柔聲哄著,“老爺,放手,我給您擦擦臉。”
可林如海還是握著不放,頭往枕間埋了埋,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賈滟只好湊近了聽,只聽見閉著眼睛的林如海像是著了魔似的反復念叨:“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
賈滟:“……”
賈敏的生忌在九月。
逝者已矣,存者偷生。
林如海平時像是清風明月似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心里有著多少看不透放不下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