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松,然后石出,寥寥幾筆,點綴其間,嶙峋之氣,含而不發。
松石凝翠,白云深處有人家。
只是這個人家,不是普通的人家,而是神人,婀娜多姿,翩然若仙。
整一幅畫,煙林清曠,山堅松茂,特別是在白云下的山嶺,琵琶遮面,韻味十足。
出塵而又入世,朦朧而又清晰,這就像是世界的本質,在重重疊疊的煙云之中,偶爾露出一角,就讓人如此著迷。
良久,陳巖擲筆于案上,仔細看著自己剛剛完成的畫卷,粼粼然煙光暈開,一圈又一圈道,笑道,“此山此景,此情此畫,直抒胸臆啊。”
想了想,陳巖沒有題字寫詩,而是直接拿過小印。
嘩啦啦,
寶印一落,畫卷上的諸多光怪陸離仿佛瞬間定格,縹緲的神人居于山林之中,看日出,觀日落,講述一個又一個的神話故事。
嘩啦啦,
陳巖沒有看到,在這幅畫成形的剎那,絲絲縷縷的青氣自畫中的山水上升起,然后悄然無息地涌入到神龕中的神像中。
這一刻,蒙塵不知道多少歲月的神像眼中,有一點金芒跳動。
“這算是我的一個巔峰了。”
陳巖又仔細看了一遍,然后把宣紙收起,小心收好,這樣的山水畫,以后用處不小。
“下雨了。”
陳巖收好山水畫,伸了個懶腰,卻發現,不知何時,山中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風一吹,有一股涼意。
“唧唧,”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小狐貍從雨中跑出來,到了廟門前,發出唧唧的叫聲。
“好個小狐貍,”
陳巖目光一動,這只小狐貍通體雪白,勝雪賽霜,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動,竟然給人一種靈黠的感覺。
“唧唧,”
好像沒想到會碰到人,小狐貍扒在門檻上,歪著小腦袋,想離開,又不愿意出去淋雨。
“咦,這個小狐貍,”
陳巖目光一瞥,卻看到小狐貍的腳下有梅花瓣似的血跡,道,“這是受傷了?”
“過來吧。”
陳巖手臂一伸,抓住小狐貍的脖子,把小東西拎到身前。
“唧唧,”
小狐貍嚇了一跳,前爪亂晃,著急地大叫。
“小東西,”
陳巖拍了它一下,不讓小狐貍亂動,然后自身上取出一個瓷瓶,將里面的藥粉輕輕地倒在小狐貍受傷的后肢上。
藥粉效果不弱,敷上之后,馬上止血,看樣子,明天就會結疤。
“唧唧,”
這個時候,小狐貍也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沒有惡意,不再掙扎,軟綿綿地叫了聲。
“怎么受的傷?”
陳巖撫摸著小狐貍柔軟的毛發,這樣靈動的小狐貍可很少見,簡直聰明地要成精了。
下一刻,
一聲尖銳的猿啼遠遠傳來,連外面的雨簾子都被無形的聲波沖開。
小狐貍先是一愣,隨即驚叫一聲,大眼睛中滿是恐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