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窗聽雨攤詩卷,獨樹看云上嘯臺。桑落酒香盧桔美,釣肥斜系草堂開。
“這首梅村正佳,”
陳巖滿意地點點頭,小詩如畫,清秀優美,恬適自然,記憶深刻,特別是配上涓涓如清流般的書法,更是相得益彰。
“第三卷,”
把小詩收好,陳巖翻到最后一卷,是個簡單的小策論。
所謂小策論,就是給你一個題目,然后自由發揮,當然,不能違背圣賢道理。
“唔,”
陳巖用手指敲著石案,發出咄咄的聲音,他的這一世底子打的很牢固,又有前世的圣賢道理,兩者結合,寫出一篇令人耳目一新的文章,并不困難。
“要拿案首,這篇小策論至關重要。”
陳巖想了想,先提筆在稿紙上寫了一篇,然后對照心中所學,進行修改增減,讓整篇文章出彩而不出奇,明理而不晦澀,合乎中庸,堂堂正正。
修改完之后,陳巖又低聲誦讀一遍,保證朗朗上口,再檢查一遍沒有犯諱的字和詞語,全部確認無誤后,準備正式謄寫。
靜靜地磨著細墨,嗅著淡淡的香氣,陳巖眸子深深,將全部雜念剔除,保持靈臺空明,片塵不染。
用了整整一刻鐘將細墨研好,陳巖抬手取過毛筆,沾滿濃墨,開始在考卷上筆走龍蛇,揮毫潑墨。
“君子之德風,”
陳巖坐直身子,手握毛筆,心神空靈,只聽到筆尖和紙張的沙沙之聲,一段又一段優美而富有道理的段落出現在紙上,由少到多。
全神貫注,不見他物,陳巖筆下的文字好似又有了新的變化,在剛健雄渾之間,多了三分婉轉端莊,好似陰陽交泰,讓字體變得更加賞心悅目。
沙沙沙,
陳巖進入到一種玄妙的意境,字由心生,筆下暈光,金輝浮空之間,筋骨儼然。
“咦,”
樓上的靈慧夫人神念覆蓋之下,察覺到其中的氣機變化,她捋了捋垂下的青絲,喃喃道,“想不到童生之中,竟然還有人有這樣雄健的書法風格,光是這暈開靈光的大字,就能競爭前三了。”
“是誰呢?”
靈慧夫人美眸一動,可是礙于規矩,沒法直接查看該考生的名姓,只能記下對方的舍號,道“天字三十六。”
“嗯,”
王統領坐在梨花木大椅上,雙手平放在扶手上,在他的感應當中,八千號舍上空浮現出明光,有的如燈苗,有的如拳頭,有的如火炬,大小不一,亮度不同。
再仔細看,有十幾道明光盈空,狀若虹橋,若有若無的白氣化形,此起彼伏。
“金臺府果然是文運鼎盛,”
王統領暗自點頭,只看這文氣異象,幾乎比得上舉人位格。
“不知道以后會不會解元之選,”
王統領閉上眼,不再多看,反正他是武官,要和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如斯興盛啊,”
三名監考官中,崔學政最是高興,他作為整個云州的科舉教育的負責人,有學生能夠出類拔萃,當然很欣慰。
“這都是后備力量啊。”
崔學政大袖一擺,站起身來,推開小窗,滿滿的都是喜悅,每次能夠主持考試,見到有人成材,總有一種后繼有人的欣喜。
“咦,這么早就有人交卷了?”
崔學政目光一轉,正好看到有人從號舍走出,大袖飄飄,從容鎮定,在府兵的引導下,到后面廣場等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