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巖將殿中的精華吞噬一空,收起玉扳指,身子一搖,化為幽幽深深的黑水,杳然而去。
轟隆隆,
在陳巖剛剛離開不久,一道恢弘的意志降臨,笙簧嘹亮,香煙氤氳,層層疊疊的神光如蓮花般盛開,廣陵公顯出身形。
“咦,”
廣陵公看著空空蕩蕩的大殿,先是一愣,隨即面色大變,他用手一抓,細細密密的神咒在指尖流轉,凝成一個四四方方的卦象。
“岳王公,”
廣陵公眉頭皺成疙瘩,目光森然,道,“岳王公的神體爆裂,神力一點不剩,只剩下一道神意自動回到朝廷冊封的符詔里,進行沉睡。”
“這樣的話,只有岳王公的信徒們積累一定的信仰神力才能將他喚醒。”
廣陵公只覺得殺意沸騰,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憤怒,咆哮道,“從來沒人敢下這樣的毒手,到底是誰?”
轟隆隆,
廣陵公一發怒,周圍升騰起焰火紅光,朵朵盛開,上面交織神力,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呼,”
好一會,廣陵公才收斂起心中的怒氣,身子一起,化神光離開。
這可是會影響金臺府甚至整個云州的大事,要跟其他的幾個公爵神靈碰一碰頭,商量對策。
且說陳巖,自岳王公神廟離開后,很快回到府邸。
天還未亮,亭榭臨湖,芰荷疊映,水木清華。
周圍翠竹青青,松柏森森,冷光臨于其上,如輕紗,似細雨,朦朦朧朧。
陳巖展袖坐下,瞇著眼,亭榭上空開有天窗,月光自上而下射入,激蕩如晶,像玉燈點點,映照地他眉宇盡是一片琉璃之色。
“痛快。”
陳巖看著天光云影在窗上轉動,心情喜悅。
說起來,自從他和岳王公結仇以后,這個小肚雞腸的神靈就沒少給他找麻煩。
不論是在鄉試中動的手腳,還是在城外的那次他座下屬神的追殺,雖然陳巖每一次都化險為夷,但只能被動挨打,委實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氣。
上一次陳巖借助馮長遠和東山伯之事,不斷地提綱上線,借題發揮,將岳王公弄得灰頭土臉,這次更是直接干脆地將之打爆,即使是對方沒有隕落,也得沉睡好一陣子,好好地出了一口胸中惡氣。
一時之間,陳巖只覺得神清氣爽,就是識海中的念頭也氤氳光華,從里到外透著一種活潑潑,這就是念頭通達。
“這次神靈們只能吃一個啞巴虧了。”
陳巖大笑,越想越有意思。
或許是不好意思,或許是出于別的原因,陳巖當時通過玉扳指發現岳王公向廣陵公發出的求救信息之時,居然沒有提到自己的這個對手的名字。
這樣的話,只要蘭陵郡王不說出,恐怕沒有人知道,在外面文采飛揚而又慷慨激昂的解元公會這么兇猛,直接殺入神靈的神殿,將之打爆。
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神靈們也沒法光明正大地對付自己。
“多虧了玉扳指。”
陳巖用手摩挲著玉扳指上的花紋,吞噬掉岳王公這個被朝廷冊封為公爵的神靈積蓄不知道多久的神力后,這個家傳之寶中層層疊疊的空間被打開,蔚然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