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前。
日凝光寒,梅花橫枝。
稀稀疏疏暗香盛開,蒙煙吐霜,白鳥駐足。
山光,水色,石骨,梅香,徐徐展開。
陳巖居中而坐,頭頂災星,千百道的光線垂下,照在他身上華美精致到極點的天鵬法衣上,氤氳霜冷之光,叮當作響。
再往下是玄門仙道的薛崇山,趙無極等人,都是面色陰沉,不說話。
“哼,”
陳巖眸子化為金黃的豎瞳,有一種難言的高貴和冷漠,掃過在場眾人,面上的花紋交織。
“真是暢快。”
陳巖手托寶燈,看著在自己威勢下不得不屈服的仙道玄門之人,只覺得念頭活潑潑的,其中的暢快淋漓,難以用言語表述。
仙道玄門如何?
五位金丹宗師又如何?
還不是讓自己因勢利導,不僅是借機成就無上法身,還擒拿一個,震懾四個,讓他們敢怒不敢言?
“哈哈,”
陳巖想笑就笑,毫無顧忌,用長長的利爪敲著大星上垂下來的星線,發出鏘然的聲音,道,“諸位,你們可還有話說?”
“陳巖,”
薛崇山眉頭擰成疙瘩,面容如鐵,他目光掃過被鎖鏈束縛不動的黃如云,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的怒氣,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請先放下黃道友。”
話語有力,但卻有一種外強中干,居于下風,就是沒有底氣。
“你們當時怎么沒想到要得饒人處且饒人?”
陳巖才不會給他面子,大聲斥責,長長的指甲發出鐵石之音,道,“仗著人多勢眾,就給本座亂扣帽子,還恬不知恥地以多打少,最后還落個大敗而歸,真真是丟人現眼,丟人現眼啊。”
丟人現眼。
四個字,如同一股寒流,吹過在場的每個人心里,讓仙道玄門的人,無論是金丹宗師,還是年輕一輩的弟子,都是徹骨寒意。
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羞辱。
至于挑起此事的黃如云,尚在封印之中,身子沒法動彈,俏臉雪白,美眸無神。
“仗勢欺人,亂扣帽子,誣陷他人,看一看,哪里還有仙門的仙風道骨,哪里還有玄宗的飄然出塵?”
陳巖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送到每個人的耳邊,讓他們不得不聽,惡心地要命。
“仙道玄門之恥。”
陳巖火力大開,洋洋灑灑,說個不停。
實際上,他這次的行動還是有不小的風險的。
要是真有人不管不顧,上來就拼命纏住自己,其他人聯合發動攻擊,今天必死無疑。
要是以人劫對沖天劫的思路有問題,沒等盛極而衰,就火燒添油,就會把自己燒死。
要是沒有第五重雷火劫消耗了眾人的元氣,自己即使是凝練出無上法身,也只能狼狽而逃。
帶著三分慶幸,二分怒火,一分報復的趣味,陳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將眾人罵了個體無完膚。
這個時候,仙道玄門的人才想到,眼前這個家伙可不光是云州道盟的新首領,還是整個云州二十年一遇的解元郎,當初一人對噴云州神靈,口舌如劍。
以前他們對神靈挨噴還喜聞樂見,現在輪到自己了,才知道其中的難受,真的是恨得牙根都癢癢,要不是實力不濟,非得和他拼個你死我活不成。
“以后定讓這個惡徒好看!”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玄門仙道之人暗自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