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四人不敢怠慢,連忙祭起手中的令牌,道道光華射出,照到中央位置。
咔嚓,
下一刻,
萬萬千千的金光凝聚,化成一枚三丈高下的黑白豎瞳,周圍纏繞細密的花紋,冒著五彩光暈。
嘩啦,
眸子睜開,深不見底。
“大人。”
見眸子完全睜開,有人喊了一句。
“咄。”
陳巖身子一搖,化為一道遁光,倏爾一閃,就進入其中。
咔嚓,
待陳巖通過后,豎瞳馬上合上,然后萬千的光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平整整的鏡面。
“這位大人真是急性子啊。”
有人嘀咕一聲,聲音很小,道,“剛來就要下谷底了。”
“陳巖大人,是真的雷厲風行的。”
另一個人聽說過陳巖的名聲,聽他的話音,似乎對陳巖的行事風格很認同。
還有一人沉默不言,只是攏在袖中的手指輕輕一顫,就有一道消息發出。
軒中。
水石幽靜,稚松郁郁。
白蓮花盛開其中,香氣馥馥,點綴左右,如同皓白霜雪。
汪容甫坐在木榻上,正在飲酒。
嘩啦,
陸云鶴坐在下首,腰間的令符一響,上面顯出一段符號,他低頭一看,笑道,“我們這位新來的大人真是一刻都坐不住,已經下到谷底了。”
“嘿,”
汪容甫冷笑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對陳巖的印象很糟糕。
“陳巖這樣急躁躁地動手,未必是壞事。”
陸云鶴當然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心情,他笑了笑,道,“谷底的復雜局面,你又不是不知道,陳巖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能有什么折騰勁?”
“等他灰頭土臉的上來,咱們正好好好替他宣傳一下。”
“急躁,坐不住,沒有能力,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的品質。”
“只能這么辦了。”
汪容甫吐出一口胸中的郁悶之氣,他本來性格強勢,當然不喜歡來一個更強勢之人,道,“真不知道上面的大人們是怎么想的!”
“上面的大人們也為難。”
陸云鶴坐直身子,手中的黑玉墨如意擺動,上面亮起幽光,映照出他寬大的額頭,道,“最近這一段時間來,各大陰陽對沖的節點頻頻出現,我們欽天監真的忙的焦頭爛額,要不是真的抽不出人手,上面的大人怎么會同意道盟人插手?”
“這個倒也是。”
汪容甫眉頭舒展開,拿起酒壺,將眼前的酒杯斟滿,平平的,不溢出半點,道,“朝廷和神靈互不相讓,仙道玄門向來不安分,現在又是陰陽對沖。”
汪容甫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地頓在玉案上,凹下去半截,感慨道,“真的是多事之秋啊。”
“誰說不是?”
陸云鶴站起身,寬袖大衣,眉宇間有一種飛揚之姿,笑道,“不過,就是這樣的局面,才有我們的出頭之日。”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汪容甫一字一頓,道,“我們抓住時機,未嘗不能再進一步。”
“就是如此。”
陸云鶴寬大的額頭上氤氳玉光,道,“借著陰陽對沖的氣機,我的黑白生死劫云道有所突破,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凝結金丹了。”
“這真是大好事。”
汪容甫面上第一次露出笑容,大笑道,“我們兄弟聯手,自然是無往不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