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
松影參差,落花滿徑。
竹樹森郁之間,玉池浸紅,青魚出沒,禽聲高低。
少頃,三個人影出現在畫面上。
一個孩童,脖頸上金燦燦的項圈,咯咯笑個不停。
一個青年人,從容走在小路上,手扶虬松,吟唱詩句。
一個老翁,坐在泉下,嗽齒濯足,怡然自樂。
三個人影,卻是一個相貌,分明是一個人的三個時期,代表著一個人的一生。
孩童時候的快樂,青年時候的奮斗,還有老年時候的閑適。
“光陰如水,時光匆匆。”
三十個金家弟子自府中走出,口中吟唱咒語,天門上云氣蒸騰,往上一沖,勾連到陣圖,轟隆一聲,生出一股無形的力量,落到陳巖身上。
力量不大,卻極為沉重,生若夏花之燦爛,卻時光匆匆,轉瞬而過。
人生苦短,不知不覺,已經衰老。
“嗯?”
陳巖感應到這種力量,體內的法力似乎都染上了一種難言的悲愴,運轉起來,非常不舒服。
“陳道友,這是山靜日長韶光老。”
文衡山的聲音傳來,少有的有一種急促,“是真陽玄門第一代掌教親手煉制,只是一直沒人能夠參悟其道理,致使寶物蒙塵。沒想到居然在金府,而且金府之人會馭使。”
“哈哈,文衡山,和我交手還敢分心旁騖?”
傅嘯來抓住機會,手中的寶葫蘆不停地搖動,乾坤一氣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張牙舞爪,將文衡山逼到下風。
叮當,叮當,叮當,
乾坤一氣抖動,玄音清越。
“處心積慮啊。”
陳巖感應到陣圖上射來的光華越來越濃重,幾乎化為冷水,照在自己身上,心里暗嘆一聲。
真武兩儀道和真陽玄門勢不兩立,各有耳目,都盯得很緊。
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警覺。
要是在真陽玄門中這么大張旗鼓地布置,肯定會引起兩儀道的注意,說不得就走漏了風聲。
可是在金府,由金家子弟準備,就巧妙地避開了耳目,沒人會注意。
自己和真武兩儀道以為可以趁著金濟人落單而殺之,卻沒想到,對方卻借此機會,布置了天羅地網。
“了不得。”
陳巖由衷地佩服,不是佩服金濟人,而是佩服那個推演未來之人,窺得一絲天機,果然可以扭轉乾坤,不可思議。
再是計劃縝密,都比不得人家眼光看到未來。
“日月出行,人生百態。”
金府的這三十個人是專門選出來的,脖頸上有龍虎玉佩,可以增強真氣力量,腰間有丹藥葫蘆,隨時補充。
轟隆隆,
一種玄妙的力量自陣圖中發出,孩童,青年,老翁,同時吟唱出歲月的詩篇,字字真咒,光輝璀璨,陡然間爆發。
時光匆匆,韶光不在,誰能不老?
紅顏掩面,將軍白頭,英雄遲暮,自有一種悲催和留戀。
陳巖感應到這種意念,并發現這種意念在干擾自己體內的法力,讓之蒙上一層光華,斷斷續續,不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