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是高崖深澗,天瀑倒懸,虬松老藤,仙禽靈獸出沒。
一種難言的深沉,厚重,偉岸,彌漫在天地間,沉甸甸的,恍若實質。
范長白雖然覺得自家宗門的太玄神山景象雄奇,天下罕見,但也不得不承認,太冥宮的山門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亙古浩瀚。
長盛不衰的無上大教,凜然威勢,讓人震撼。
路上無話,波瀾不驚。
白犀牛拉車到玄水殿前停下,陳巖已在等候,他見范長青走出華蓋,面上露出笑容,朗聲道,“范道兄,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面。”
范長白大袖如翼,身姿挺拔,豐神俊朗,稽首還禮,道,“當日在洪荒界中,陳道兄的口風是真緊,想不到居然是出身于太冥宮。”
陳巖遇到以前在洪荒界之人,想到以前兩人還談笑風生,覺得很親切,大笑道,“我當初可是孤家寡人,比不上你們太玄門在洪荒界家大業大,只能藏頭露尾,悶頭發財了。”
范長白聽完,真是哭笑不得,他可記得陳巖在洪荒界的行事可半點不低調的,一人崛起,白骨累累,是自殺伐中證得元神。
不得不講,兩人再次相遇,很有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再加上兩人一個在太冥宮,一個在太玄門,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氣氛很融洽。
兩人在亭前坐下,有道童奉上香茗,裊裊茶香彌漫。
周圍木石蔥綠,云深霞郁。
斑駁的光影搖曳,靜幽恬靜。
陳巖坐在麒麟銅榻上,法衣上染上一層赤焰之光,整個人精神奕奕,笑道,“前段時間突然接到范道兄的傳書,我還是嚇了一跳,沒想到我們能這么快又見面。”
范長白不緊不慢地飲著茶,品著齒間的余香,道,“陳道兄你在玄元上景天橫空出世,光彩奪目,我可是見證之人。只是當時還有其他事務要處理,無暇聯系你。”
他用手拿著茶盞,目光澈明,道,“這次我和幾位同門要去一個秘境,路途中正好經過太冥宮山門,才想到上來拜訪。”
陳巖點點頭,拿起銅壺續水,道,“范道兄有空可以多來山門坐一坐,我現在的處境啊,比洪荒界要好不少,但到底是人脈不廣,很多時候是孤單影只啊。”
范長白能在洪荒界中的太玄門中脫穎而出,并成功飛升,自然是心思敏銳之人,他稍微一想,就明白陳巖現在的處境。
陳巖和自己一樣,都是從洪荒界飛升,可是太冥宮在洪荒界根本沒有傳承,所以陳巖不像自己,在宗門中,有從洪荒界飛升的前輩青眼相看,勢單力薄。
另一個方面,陳巖飛升后沒有直接到太冥宮山門,而是在玄元上景天落腳,雖然打開了局面,但由于修為境界的突飛猛進,反而將自己置身于一個尷尬的局面。
范長白不用想就知道,陳巖是肯定要爭太冥宮的天仙名額的,可謂是處境堪憂。
想到這,范長白不僅是感慨一聲,陳巖在玄元上景天的時候是何等的威風八面,可是仙道路上,競爭無處不在,當踏入天仙爭奪之時,立刻變得舉步維艱。
不過陳巖的經歷,也是離奇,很少見。
范長白念頭百轉,驀然想到一事,道,“陳道兄,你可認識貴門中的東方朔東方前輩?”
“東方朔?”
陳巖聽到這三個字,先是一愣,隨即抬起頭,目光咄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