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晨曦粼粼,照在光磚之上,像是盛開的蓮花。
閑散的葉子在風中打著轉兒,搖搖擺擺的,風一吹,有一種別樣的聲音。
樓中,有桌子一個,藤椅數把,點綴零零碎碎的云石,精致典雅。
歐陽林一掃前幾日的郁郁,放聲大笑,正在嘲笑昨日他們參加的會議,道,“陳巖真是能大言不慚,我們在幽云羅域中就這么多人手,他還想一舉蕩平周圍的隱患?癡人說夢罷了!”
戚小天坐在華蓋下,珠簾挑起,樂聲細細,道,“陳巖夸下海口,難道是太過急切混了頭?“
她知道陳巖來三十三天的目的,要是不能盡快打開局面,拖拖拉拉的,可不會積累門中功德,更不要提縮小和其他競爭者的距離。
葉夢得雖然認為陳巖不會這么愚蠢,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到陳巖該如何完成他的大話。
松風閣前。
水池晴綠,碧照云石。
冉冉影子橫斜,似翠鳥棲枝頭上,咬咬好音。
三五梅花自玻璃窗外伸進來,上面有團團簇簇的花朵,有的含苞怒放,有的招展搖姿,有的剛是花骨朵,千姿百態,香氣馥馥。
乍一看,像是重重疊疊的香云,連綿成一片,壓的枝頭很低。
陳巖坐在云榻上,目光清亮,悠閑地品著茶水,從容自得,哪里有半點外面議論的焦頭爛額?
白涼涼坐在對面,玉簪壓著云鬢低垂,宮裙束腰,上面繡著煙水圖紋,俏臉含笑,道,“看來陳道兄是成竹在胸啊。”
“是早有準備,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放大話。”
陳巖坐在花葉疏影間,衣袂染彩,神情熠熠,道,“說起來,也沒什么出奇的,白師姐一看就知。”
話音一落,虛空之中,倏爾響起清脆的玉罄聲音,繼而香云陣陣,花容照影。
梅枝從上而下,垂到地面,虬曲如龍,細枝老葉,珊珊可愛。
再然后,一道倩影自梅枝上轉出,用手扶著自上落下的青絲,瘦月照影,螓首低垂,道,“見過兩位道友。”
“你是,“
白涼涼目光一轉,記憶自靈臺中浮現,變得鮮活生動,立刻認出來人,面上帶出笑容,脆聲道,”原來是花道友。“
“花道友請入座。“
陳巖一擺云袖,抬起手,拿起玉壺,輕輕一斜,一道沸水如同箭矢,落入玉璧茶盅中,卻是輕輕柔柔,恰到好處地將里面的茶葉沖開,郁郁茶香彌漫出來,道,“來的正好,先飲一杯茶吧。”
花青翩翩然入座,像是輕靈的小鳥,她道了一聲謝后,纖纖玉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后開口說話,道,“鐘道友,還有白山君等人,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行動。“
陳巖點點頭,很沉穩地道,“等會還要花道友帶個信兒,一旦接到我的符令,立刻行動。”
花青靜靜喝完一杯茶,提裙起身,和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后玉足一踏,上了梅枝,踏著枝頭離去。
來的翩翩,去的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