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里,連梔聽著長號的聲音悠悠醒轉過來。
入目可及,一片黑暗。
緩緩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上。
適應了黑暗的光線才發現,四五米高的地牢上方,有一個拳頭那么大的通風口。
長號聲,鼓聲,絲竹聲,就是從這個通風口傳進來的。
連梔意念動,手中握著把柴刀。
運轉內力,心口一痛,卻還是對著鐵門上的鎖鏈砍過去。
若不是進入系統,再出來還是在原地,連梔根本也懶得廢這份功夫。
心口的痛提醒著她,蠱蟲,還在體內。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格。
系統的泥潭她也試過了,知道用泥水不但逼不出蠱蟲,還會使自己痛死過去。所以,她不再嘗試了。
柴刀揮砍之下,不過五六次的嘗試,鎖鏈應聲而斷。連梔扔掉手中豁了口的柴刀,一步步順著牢房外兩人寬的過道而去。
在靠近牢房門口的位置,放置著三張方桌。
方桌旁,坐滿了身穿鎧甲的護衛軍。桌子上,是滿滿四海碗的牛肉片和幾壇酒。
護衛軍圍坐著,腳搭在凳子上劃拳。
怪不得,她砍了半天的鎖鏈,沒有人過來查看。
“來來來喝喝喝”
“少喝點吧,還得值守呢”
“怕什么今日儲君大婚,誰會來牢房巡視來,快干了,別他媽廢話了”
三桌人喝的滿臉通紅,酒氣沖天。
連梔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今日,他大婚啊。
她送給他真心和信任,他還給她蠱蟲之痛,牢獄之災。
不在這個喜慶的日子送點賀禮過去,著實說不過去啊。
手中握著菜刀,一步步走向方桌。
喝的迷糊的守衛軍,大概有十三四個,有人發現連梔像個幽靈一般飄過來,登時嚇了一跳。
“格老子的什么東西”
一股酒氣噴灑在連梔面門,她手起刀落。
桌上的牛肉被噴射而出的血液染紅,酒壇掉在地上,酒水潺潺的涌出來。
有個別清醒的抽刀砍來,連梔躲都沒躲,直接將那拿刀的胳膊削斷。
血氣在牢房蔓延,流淌出了一條暗紅的血河。
只剩下最后一人時,連梔踩著他的心口問他。“今日,你們儲君大婚,你送沒送他賀禮啊”
連梔的臉上身上,全部都是同僚的血液。配上她言笑晏晏的表情和話語,那守衛軍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就算是剛剛喝了幾壇酒,如今也醒了個干凈。
連梔不再說話,拖起那守衛的衣領,毫不費力的一路拖行出了地牢。
地牢外,兩排守衛軍驚詫的看向她,隨即長矛端起。
他們本等著里面那些喝完了喜酒,來和他們換崗的。
沒想到,出來的竟然是囚犯。
囚犯手里拖著的,是他們的同僚。
“將人放下束手就擒”
連梔歪著頭,讓陽光照射上她殷紅的臉頰。她扯著嘴角笑,笑出了眼淚來。
菜刀架在手中拖著的那人脖頸處。“我若是,不放呢”話音落,菜刀緩慢的劃破那人的喉嚨。
血液涌出,染紅的地牢門口灰白色的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