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不發喪,這是為什么呢?蘇青鸞不明白,蘇青淵和蘇青羽也不明白,就連榮親王一開始不明白。
榮親王臉上表情復雜,“流云說,那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不要讓她為他傷心。”
蘇青鸞一震,原來,是為了她,若華表姐。他擔心她會為了他的死而傷心,這是流云堂兄愛人的方式,如此讓人心疼。
蘇青鸞此刻心里五味雜陳,也許當年母后做錯了,可是誰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有半句怨言。
明明兩個人相愛,卻都裝作不愛,或許他們都明白對方的心意,一個裝作幸福,一個裝作忘記。
蘇青鸞三人沒有在江南呆很久,下午便動身回京。蘇流云是榮親王世子,離世這件事不可能瞞著的,所以回到京里這件事便要公開了。而流云堂兄的心意,注定不能成功,至于梅若華到底會有什么反應,她不敢想象。
事情果然如蘇青鸞想的,榮親王世子蘇流云因病離世的消息一放出來,梅若華便病了。
“表姐,今日怎么樣,好些了嗎?”梅若華已經病了半個月,今日蘇青鸞已經是第四次來看她。
梅若華依舊沒什么精神,蘇青鸞與她說話她也是懨懨的。
蘇青鸞坐在她床邊,看著短短半個月便瘦了一大圈的人,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表姐,我知你心里難受,若是想哭便哭吧。”蘇青鸞看著梅亦華,卻不知道怎么安慰。
聞言,梅若華一直空洞的眼睛淚水不斷涌出來,開口,聲音有些嘶啞“鸞兒,他死了,我便是哭也不能放肆大哭,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好難受。”
蘇青鸞不說話,她知道梅若華需要發泄,“哭吧,臨來時我已經吩咐不準任何人靠近這個院子,你今日便痛快的哭一場吧!”只是,過了今日她便不能再如此任性了。
嘶啞的哭聲想起,似乎是想將一輩子的悲傷全都發泄出來,蘇青鸞無法安慰她,只能俯身輕輕抱住她。
現在的梅若華就猶如當初離開她的阿軒,那時她失去夫君又失去孩子,心里萬念俱灰。現在蘇流云死了,梅若華的愛情、所有少年時代的憧憬都都隨著蘇流云一起埋葬。
半晌,梅若華平靜下來,“鸞兒,前幾日母親來看我,她對我說,我已經是沈家的兒媳,又有了衡兒,萬不能再對蘇流云有一絲感情。就連為他哭一場這是不合情理的。”梅若華頓了頓,又接著說“我知道這道理是對的,可是我又如何能絲毫不在意呢?”
“我已經為了梅家心甘情愿的嫁過來了,卻哭也不能為他哭一場,這讓我如何對得起他!”
“你我都知道,即使他自小便體弱多病,但若不是因著我,他也不會這么早就……他那樣的人,對待感情又是那般執著,深沉。”就連死,還想著能為她做什么!
蘇青鸞離開時,梅若華因為哭累了而睡著了。當年梅若華與蘇流云的事蘇鳳這是知道一二的,如今梅若華為了蘇流云又如此,想來她心里不會開心。
梅若華的病一直到蘇青鸞離開時也沒有好轉,蘇青鸞從三月初回來在京里已經轉眼過了三個多月。心里擔心江北的女軍,蘇青鸞便向皇帝等人說了,在盛夏里回到了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