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我室友做護士的,給他按壓了幾下,總算徹底哭出了聲。她說是極限早產兒,頂多七個月就生出來了。后面小孩可能受了點凍,開始抽搐,也是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救回來的。”
對面兩人已經驚的愣在了當場,皺眉問道:“那……您有試圖找過他的父母嗎?”
楚阿姨卻搖了搖頭:“沒敢。”
關靖堯和軒逸之皺起了眉,不是沒找,也不是沒找到,而是沒敢?
為什么是沒敢?
未等關靖堯問出口,楚阿姨便道:“確實不敢,當時娃娃的脖子上有掐痕。那娃娃雖然是早產,可勁兒大的很,也不知道哪兒來那么大力氣。臉都憋紫了,不像是正常早產窒息。跟我合租的閨蜜,也是風娃子的干媽。她在產科當護士,一眼就看出來是被人為掐的。我們不敢聲張,鄰里鄰居聽到娃子的哭聲我們就說是我自己生的。當時聽了不少閑話,可閑話就閑話吧!我本來也沒打算結婚,那娃子就是老天爺舍給我的。不知道是哪個狠心的父母,生了不想要,連條活路都不給娃兒留。”
說到這里楚阿姨就氣的跺了跺腳,連上菜的服務員都嚇了一跳。
關靖堯心道小楚是真的遇上貴人了,人家未婚未育的小姑娘,能假裝自己未婚生育一子,這得是多大的勇氣?
于是他一臉佩服的說道:“阿姨您真了不起,小楚遇到您可真是他一輩子的幸運。”
楚阿姨卻擺了擺手:“也不能說是了不起,當時我也確實是剛剛流了一個。遇上渣男了嘛,本來以為能結婚的,結果那個狗東西老家訂了婚有未婚妻。人家未婚妻挺著大肚子來找我,我啷個忍得了?轉頭把娃兒流掉了,心疼死,卻也么得辦法。”
經過一段失敗的,長達兩年的戀愛經歷,讓她對男人失去了興趣。
借口想好好演戲,拒絕了一切的追求和相親。
再加上她本身帶著個孩子,相親對象一看這個就打了退堂鼓。
然而在后期養孩子的過程里,她找到了更多的樂趣,再加上楚西風卻長越好看,導致她的審美開始變的奇高。
沒辦法,身邊有個那么養眼的娃,那些丑男就入不了她的眼。
于是四十來歲了,就還一直單著。
后面關靖堯又向楚阿姨打聽了一些細節,諸如在哪個醫院撿來的,撿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什么人。
楚阿姨說撿到的時候是凌晨一點多,連個鬼影兒都沒看到。
孩子可能也是扔了有一會兒了,方便袋外面的血都有些干了。
一頓飯吃完,包廂里的氛圍也變的有些凝重壓抑。
誰能想到性格這樣樂觀開朗的小楚,竟有這樣的人生經歷?
關靖堯忍不住問道:“楚阿姨,這些事情小楚都知道嗎?”
楚阿姨點了點頭:“知道一部分,細節上的不敢告訴他。他打小就很聰明,學什么都很快,學習上幾乎不用我操心的。有一回我和他干媽閑聊,被他聽到了只言片語。他那么聰明,一下子就知道了。其實我也沒打算瞞他,孩了大了,有權力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好像也沒什么反應,還是天天小嘴巴抹了蜜似的。”
可能對于小楚來說,養母才是他唯一的親人,不要他的父母在他那里毫無地位可言。
關靖堯明白了,吃完飯又把楚阿姨送回了歌舞劇團,才和軒逸之一起回到了車里。
兩人也沒急著回去,而是在那邊沉默著。
半晌后,軒逸之才開口:“我說還是你說?”
關靖堯嘖了一聲:“咱倆誰說都一樣,事實就擺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