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真武掌門像個受了委屈跑到父親面前告狀的孩子。可肖賢似乎沒什么興趣。他身著一襲繡著仙鶴祥云的白色道袍,玉冠輕攏墨發,清秀的五官精致到令人心慌的程度,朱砂淚痣更襯幾分絕世風華。他神韻蕭閑,氣質清冷,身姿宛如一座靜止不動的遠山。許是骨子里就是個涼薄的人,便散發著拒人千里的寒意,像是雪山之巔月華里,遺世而獨立的蓮花。
看上去,真是個薄情寡義的美人啊。
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里,他的理智近乎于無情,更別提誰能動搖他的心境,影響他的思維。所以許多人都在好奇,他死去的妻子究竟是怎樣的人,會讓他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也變成一個塵世間的癡情郎。
肖賢瞥了他一眼,對戳在一旁的左護法道,“你的手絹借他。”
唐懷玉雙手顫抖著擦著眼淚,低聲道“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身子血肉模糊,大夫說她日后不僅不能生育,就連”說到傷心處,他更是失聲痛哭起來,“現在萌萌已經不認人了,您是最疼她的,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你有多久沒帶著妻兒來給我和你母親請安了兩年還是三年”肖賢說話的時候語速很慢,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聲音低沉溫雅,又有幾分冷冽,聽上去有些輕柔,卻有一種內斂的自威,讓人絲毫不敢進犯。
“您、您日理萬機,兒子不敢前來叨擾。”
肖賢道“哦,我知道我名聲不好。”
唐懷玉惶恐道“義父、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曾經唐懷玉因派中爭斗被真武門追殺,肖賢不僅救了他,還幫他在五年之內提升功力奪回掌門之位,可真武門是名門正派,哪兒能和魔教蛇鼠一窩,傳出去有損他的顏面,他甚至有和肖賢劃清界限的意思。可如今這普天之下也只有肖賢敢動紫禁宮的人。
“我記得你小時在這離恨天里,總愛給我做清露木樨,如今我卻是有些想那個味兒了。”
“兒子早就給您備下了,來人。”
外邊走進個魔教弟子,手中端著一碗香露。
唐懷玉站起身,接過碗,恭敬俯身呈到肖賢面前。
肖賢慢悠悠的放下螺子黛去接,唐懷玉突然感到他接過玉碗時溫熱的手拂過自己的十指,他忽地一縮。
肖賢瞥了眼一眼,“你怕什么,我還能吃了你不成,我愛吃點心,不愛吃人。
“義父的意思是”
“我在講笑話啊。”
“”
肖賢行事詭譎,城府深不可測,有時無心的一句話便引來無數人的揣度。比如他喜歡發呆,好多人看他不說話就惴惴不安,想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又要殺人了,下面的誰又要遭殃了。其實他就是發呆而已。
“這事兒我可以幫你,但是上次你送來的東西,你得拿回去。”
左護法拿來一個鎏金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