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沒有外人之后,那名白面書生忽地望著白凡他們離開的方向嘆道:“青云門這些年輕弟子,資質無不是萬中挑一,比起我們魔門的這些後輩,強得太多了。百年之后,只怕又是道長魔消的局面了。”
鬼王負手而立,淡淡道:“既然爭不贏下一輩,那就在這一輩將正道徹底摧毀就是了。”
白面書生聞言笑了笑,說:“剛剛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將他們全部除掉,青云門便可謂斷了一只手臂,宗主為什么放他們離開?”
鬼王微笑道∶“這些年輕弟子,無足輕重,再說我們此次到這流波山上,也并非為了與正道這些人斗個你死我活的!況且……”他頓了頓,目露沉吟,搖了搖頭嘆道:“那個名叫白凡的青云弟子曾在萬蝠古窟中一劍斬殺吸血老妖,修為高深莫測,在這種空曠之地,留不下他的。”
“所以宗主便以言語挑撥他們,只怕還存了一分惜才之意吧?”
“哈哈……一切都瞞不過先生,此子天縱之才,我對他的確還有著期望,若他能歸入我鬼王宗,就算這一輩我等敗了,下一輩也仍可與正道分庭抗禮,甚至更進一步也并非不可能。”
“爹爹,這么說咱們還是要按之前的計劃,讓他反出正道了?”
鬼王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說:“只怕現在不需要那么麻煩了,那人終于按耐不住準備行動了,有他在青云門,咱們可以更直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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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流波山上的夜空,閃爍著無數明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照耀世間。
某個隱秘的地方,蕭逸才緩步走出,只見月光下,陸雪琪清麗出塵,獨自一人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怔怔地望著不遠處。
那里,白凡盤坐在一顆參天古樹的枝丫上。
自今日安然脫離后,白凡心如古井,并未將白天的事放在心上,鬼王那些話或許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但也僅此而已,他可非張小凡,能讓人為所欲為的誣賴盤問。
但他管的了自己,卻管不了其他人,其余三人心緒起伏,自是難免。
蕭逸才和齊昊雖并不相信白凡真的和鬼王有什么瓜葛,但止不住的仍會有些疑惑,至于陸雪琪怎么想的,在她冰霜般的面容下,卻是無從得知。
“陸師妹,白師弟是個怎樣的人,能跟我說說嘛?”蕭逸才走到陸雪琪身后,輕聲問道。他對這個在神秘的師弟,當真好奇至極,而且因為蒼松威勢日重,有接任掌門之位的呼聲,以至于他這個掌門首徒與蒼松一脈暗中不和,所以他才會來找冷淡的陸雪琪詢問,而非齊昊。
陸雪琪緩緩從白凡模糊的身影上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蕭逸才一眼,靜靜地道:“我對他也不甚了解,七脈會武上他以‘神劍御雷真訣’一式神通同時打敗七人,我是其中之一。萬蝠古窟中,他一劍若仙鴻,輕易滅殺吸血老祖。聽說……他已臻至上清境,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
蕭逸才聞言,呆立不動,短短數言如一個驚雷,若不是出自陸雪琪之口,他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良久,他面上神情復雜,緩緩言道:“陸師妹以為鬼王今日的行為何解?”
陸雪琪面色涼如清水,淡淡道:“師兄是想問白師兄是否真的與他相交吧?”
蕭逸才沉默少許,吐出兩個字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