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白凡沒有思考,他不想,也沒有必要,總之他要走的便是無敵之路,可以逃,卻絕不會敗。
就譬如云天宗的那個白衣老怪,他今生到此為止所遇到的最強大之敵,雖然現在被其攆著跑,但總有一天,他會親手將其斬落。對于他來說,覬覦他身上秘密的人,比單純想殺他的人,更加難以容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修仙者報仇,即使一千年后也仍如昨日一般酣暢淋漓。因為蟄伏的過程中,仇恨便一直在累積,像火山在爆發前的醞釀,醞釀越久,爆發時越猛烈。
古人說,人最經不起念叨,一念他就來了。以前白凡不信,現在他信了。
因為,左邊一百丈的距離,迷霧中突然沖出一艘巨大的樓船,樓船頂層隱約站著一個人,不需要看清相貌,白凡就知道他是自己剛剛念叨的那個白衣老怪。
兩人互相對視著,先是錯愕,而后臉上同時露出笑容。
區別在于,老怪是得意囂狂的大笑,而白凡則仰首望天,露出難以言喻的苦笑。
有緣千里能相逢,這是有緣嗎?白凡嚴重懷疑老天爺覺得他在輪回世界走得太順了,故意在外面為難他。
“白道友,怎么了?你認識那位老者?”葉幼娘察覺白凡的神情有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發現了白衣老怪。
白凡淡淡道:“認識,死敵。”
葉幼娘驚訝道:“死敵?”
白凡點頭,“不死不休”。
“原本是為七彩魔龍蟒而來,卻發現了更大的魚,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老夫本來還準備在星魂島等你,卻沒想到在路上就先遇到了,看來天命如此,你也不必再掙扎了。”
隨著白發老怪的冷笑聲傳出,那艘比他們這艘船要大三倍以上的樓船,急速靠了過來,而船上的人剛剛才從白凡一掌推翻七彩龍魔蟒的震撼中平復,又立刻被嚇了一大跳。
聽到白衣老怪的話后,葉幼娘第一次露出認真的表情,看著白凡,說:“他是什么修為,你打不過他嗎?”
白凡聞言,卻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難道她真的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修煉,不然怎么會連白衣老怪身上恐怖的合體后期的氣息都分辨不出?但一個出身明顯極為不凡的女子,沒有絲毫修為卻敢不帶隨從一個人外出游歷,他卻又是怎么都不會相信的。
不過這是葉幼娘自己的秘密,白凡自然不會多問,況且他眼下也沒心思探究這些了,凝重地盯著正在靠近的白衣老怪,隨意道:“那老怪是合體后期,還沒有煉出仙宇的我,自然不能抗衡。”
但這時,葉幼娘卻朝他展顏一笑,頓如那明月之下的月桂飄香,空明清澈,宛轉悠長,連白凡也不得不在這一刻承認,這個初看并不十分美麗的女子,竟有一種老酒一般的沉香,越久,越令人沉醉。
“前輩,小女子這里有一塊玉牌,現在送給前輩,跟您討一個人情可好?”
葉幼娘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塊明黃色的玉牌端在手中,如一片深秋的樹葉,上面卻隱約刻著菩薩之像,而后自動浮起化作一道黃光朝著白衣老怪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