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高橋浪人就耗在這上面了。中間給栗原熏打了個電話讓她放心。
他的名聲在幫助宋慶國解決事情的時候就被傳出去,再加上老秦和小隊長的推波助瀾,越來越多的基層急救人員知道了他的存在。這讓苦于語言不通的他們抓住高橋浪人這跟救命稻草,一看到高橋浪人空閑下來就腆著臉上來請求他的幫助。
現在正是生死攸關的時候高橋浪人也顧不得自己了,為了溝通的問題跑斷腿,從晚上一直忙到白天,仗著年輕身體好硬撐著將事情做完。
期間他見到需要幫忙的時候也會上去搭把手。大部分的挖掘都是無效的,但只要找出一個存活下來的人整個現場都會為之一振,那種被稱為喪氣的氛圍是不可能在現場擴散的。
現在是地震后的第三天,留給搜救隊的時間不多了。因為現在在場維持秩序的警察不僅僅是當地警察,還有從各個地方調過來的警局的中堅力量,長時間的調離會導致其他警局的運轉不靈。
所以警方已經決定搜救到第七天就將逐步撤回警力,將視線從搜救轉移到重建上來。逝者不可復生,而生者還需生存。有些選擇是不可避免的。
經過一晚上的交流之前積累下來的問題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在下一位尋求幫助的人上來之前高橋浪人先一步溜到旁邊的草叢里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管地上臟不臟了,直接往下一癱,整個人放松開來看向湛藍的天空。
“啊”渾身的肌肉放松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有了久違地被操練的感覺。之前在劍道社活動的時候經常被叫著跑操場,但也沒這么累。這不僅身累,心也累。
高橋浪人還沒享受半刻清閑,身邊突然又響起了腳步聲。他實在是不想動了,一點反應也沒有,還像個死狗一樣癱著。但令他意外的是并不是前來拜托他當翻譯的。來的那人盤坐在他身邊,伸手遞了瓶礦泉水過來。
“辛苦了。”用的是日語。
高橋浪人運用殘存的力氣坐起來,看清楚了他身上的霓虹警衛服,明白過來這是霓虹的警察。
“現在誰不辛苦呢,警察先生。”因為說了太多話高橋浪人的嗓子都變得沙啞許多。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將雙手撐在大腿上用一種舒服的姿勢盤坐,一時之間無言。
警察三四十歲的年紀,身材卻沒走樣,臉上有著經歷風霜的痕跡,耳邊的鬢發白了些。等高橋浪人喘了口氣他才開口:“倒是我看得太短了。”
閑下來高橋浪人的困意突然上來了,沒搭話,閉目養神。
“不知道怎么稱呼?”警察突然問道。
“高橋。”高橋浪人念出自己的姓氏,沉默了一下才將自己的全名說出來,“高橋浪人。”
聽到他的名字警察也是一愣,不過很快臉上又帶起笑容:“高橋桑,是霓虹人吧?”
“嗯。”高橋浪人低低地應了一句。
得到準確的回應警察松了一口氣,心里的壓力這才隨著高橋浪人的話語而消散,繼續說著:“這次的地震牽連的地區太廣了。氣象廳那邊已經修正了地震等級,里氏九級,似乎是人類史上有記載的最高地震了吧。”說了這句警察不自覺地苦笑一聲,“霓虹的地理位置還真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