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浪人走到橋本媽媽面前,后者明顯剛哭過眼睛泛紅。
“伯母,情況怎么樣?”高橋浪人問。
橋本媽媽笑笑,臉色當中的焦慮消失:“娜娜她已經恢復意識了,真是多虧了有你啊高橋君。一想到那個時候如果沒有你在娜娜身邊,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
越說,愧疚的情緒越從橋本媽媽心里源源不斷冒出來。身為一位母親,女兒遭受如此大事橋本媽媽十分自責,把一半的過錯都歸到自己身上。
奈奈未原本不用如此拼命,但現實卻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奈奈未頭上,讓天生敏感的她愈發早熟。
“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高橋浪人安慰道,“這也不是我們想看見的情況。如果非要找個責任人那也絕對不會是伯母您,所以請不要再自責了伯母。娜娜敏看到肯定也不好受。”
高橋浪人說出跟奈奈未類似的話,原本有點想哭的橋本媽媽因為兩人的相似而笑起來。她看著高橋浪人,暫時忘記奈奈未的病情轉而打量從昨天事發到現在一直守在現場并且跟乃木坂事務所方面溝通的高橋浪人。
一句話說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何況高橋浪人方方面面的確出色。
“進去吧,娜娜她應該也在等你。”
出乎高橋浪人意料,他以為橋本媽媽會繼續跟他交談,但對方直接將隱藏在種種寒暄下的真實目的說出讓高橋浪人不自覺咳嗽兩聲。
橋本媽媽看著他突然問:“今年過年有時間嗎?”
“啊,今、今年嗎?”高橋浪人被橋本媽媽的話給弄懵,等了等才回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有時間的。”
“嗯。快進去吧。”
橋本媽媽問了再無下文,反倒是催促高橋浪人進房間,高橋浪人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什么,但因為沒這方面經驗再加上的確很想見奈奈未便說了句“失禮了”進入房間。
門外,橋本媽媽看著高橋浪人的背影甚是欣慰,心想:孩子他爸,女兒現在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了哦,你就別擔心了。到時候我會讓隼也跟他去滑雪的。
高橋浪人并不知道橋本媽媽對自己的評價,他進了房間眼里只有奈奈未。
大病初愈,奈奈未帶著一種柔弱美,那是平常堅強的她難得一見的徹底的柔弱。
兩個人看著對方,高橋浪人滿肚子的話突然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他站在門口像個愣頭青,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古河面前勝券在握的樣子。
“你不過來嗎?”還是奈奈未一笑率先打破兩人的僵局。
高橋浪人也跟著笑起來,走過去坐到床邊:“你醒了啊,身體感覺怎么樣?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叫醫生過來,他說你身體的抗性不太行,好像是白細胞比普通人少。”
說著高橋浪人望望她的點滴,又看看旁邊的生命體征監視器,表面上十分關心她的身體實際上是不知道怎么應對當下的這個情況。
明明為奈奈未做了很多,但面對她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只是高興溢于言表。
奈奈未盯著高橋浪人,沒接話,稍微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他。眼里全是他。
“口渴嗎?我給你接杯水。”高橋浪人打算起身,但奈奈未搖搖頭。
“嗯··那好。”
話題到此為止,高橋浪人實在是找不到可以聊的細枝末節。
就在這個時候奈奈未開口了:“你明明有很多可以聊的。”
“嗯?什么?”
“比如背我上救護車,在急救室前差點跟今野桑吵起來。還有守了我一晚,以及安慰我媽媽的情緒,一夜未眠。承擔下來那么多的責任,你完全不必要承擔的責任。”奈奈未輕輕地說著,然而正是這種風輕云淡的口吻彰顯她內心的不同尋常,她的情緒全表現在一雙眼睛里,“還有很多可以聊的,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你究竟做了多少。”
高橋浪人做的當然比橋本媽媽給奈奈未說的更多。那個時候情況多緊急啊,高橋浪人絲毫沒有退縮,也從未想起自己應該避嫌的身份,一心想的只是如何讓奈奈未盡快得到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