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你來了啊。”滿頭白發的陳友平教授說道。
“陳教授這是怎么回事啊?”宋子瑜給愣住了!
自己是有段時間沒來研究所了,但也才短短一個多月而已,
一個多月的時間,陳教授花白的頭發竟然全白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我們上樓說。”陳友平安排自己的學生繼續打包物品,然后帶著自己上了樓。
還是那間培育室,大量的標本已經被帶走,陳友平走到桌邊,拿起一把鑰匙遞給宋子瑜道:“你要的母種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回頭你叫車來倉庫取。另外,你那兩百多萬的貸款我怕是沒機會還了……這是我在南都的那套兩居室的房子的鑰匙,這套房子你就拿去抵賬吧,回頭我跟你去房管局過戶。”
《從斗羅開始的浪人》
“陳教授,這是發生了什么變故嗎?”宋子瑜沒有接鑰匙。
這個房子是當年國家表彰陳教授的功績而分給陳教授的,自己不敢要,也不能要。
陳友平道:“也沒什么變故,就是南農大那邊決定裁撤掉這個研究所了。”
“裁撤?那您怎么辦?”宋子瑜驚訝不已。
自己難以想象,陳老的心血就這樣沒了……
“我早就已經過了退休的年齡了,這次實驗室裁撤了,我索性也從南都農大退下來,徹底休息了。”陳友平嘆了口氣說道。
“他們怎么敢?怎么敢這么對待您?”宋子瑜問。
陳友平嘆了口氣說道:“小宋,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資本都是逐利的……這才是世界的本質……你不要相信那些冠冕堂皇的鬼話!什么偉大的農民伯伯什么高尚的工人叔叔,都是笑談罷了,自從虞夏國那位旭日般偉大的存在撒手人寰以后,農人的榮光便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就拿南都來說,第一產業農業加工業,只占城市創造的所有價值的百分之三!”
“這個數據放到全國來看,第一產業也僅有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之七而已。”
“小宋,你是學歷史的,你明白這代表著生命嗎?”
陳老并沒有給自己強大的機會,只是自顧自說道:
“這數據的意思就是……農業它不賺錢了,它是被資本拋棄了。”
“養著這樣一個研究所,南農大每年都在貼錢,被裁撤也是注定了的事情,區別只是在于早與晚。”
“南都農大,虞夏建國的時候,曾是全國百大名校,我的老師就出自這里……如今老師做了古,南農大也從重點大學降格為二等大學。”
“小宋,這就是現實。”
這,就是現實啊。
宋子瑜垂頭喪氣,竟然不知道如何寬解陳教授。
因為陳教授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
陳友平撫摸著實驗室的辦工作,然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小宋你看新聞了嗎?前幾天不是有個姓李的明星招娼妓被抓了,這事兒你知道么?”
“你是說那個招娼妓以后還寫小作文的大聰明嗎?”宋子瑜鄙夷道:“這事傳得滿城風雨,火得不要不要的,我當然知道了,可笑那人還被人奉為國民老公,她們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公招娼妓!多次!”
陳教授點點頭道:“據說這個小鮮肉一部電影的片酬報價都要達到四千萬,年紀輕輕身家就已經好幾億了。”
“我們這些農人,田間躬耕一輩子,也沒見過四千萬長什么樣,人家拍個片兒就是我們幾輩子的事情……這哪兒說理去啊?”
臨了,陳教授千言萬語化為一嘆:“小宋,我已經被這個時代唾棄了。”
第一次看到陳教授如此頹廢,宋子瑜的內心充滿了痛苦。
縱然自己舌綻蓮花,有萬千雄辯之策,可在這鏗鏘陳詞面前,自己說不出來半個字……
“陳教授,那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宋子瑜問。
“打算?能有什么打算?”陳友平苦澀道:“我老伴兒走得早,膝下無兒無女,我學了一輩子農,讓我干別的我也不會……實在不行我就回老家,租一畝三分地種點粗糧……聊以慰藉此殘生……如果還有余力,就不妨資助一下山區讀不起書的兒童們的學業……”
聽到這話,宋子瑜的心咚咚直跳!
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了宋子瑜的心中。
“陳老,有一片廢土,你愿意去拯救嗎?”宋子瑜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脫口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