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為什么夜眼先生會在這里?”
“……”
戴著眼鏡的男人低頭看著少女,呼了一口氣,皺著眉頭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說些什么,只是非常簡短的夸獎道。
“做得好,唯。”
尷尬的沉默了一下,森眾唯飄著眼神手指在外套口袋里摸了摸。
“諾,從事務所拿的印章。”
光看著纖細的手指怎么看都無法能夠想象的出來吧,她手中這么一塊印章的重量就高達整整五公斤,本身更是夜眼平常戰斗時使用的投擲型武器;而在不久之前的戰斗中,她才剛剛拿過這種印章向自己的未來班主任發出了試探性攻擊。
森綠色的眼睛短暫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又心虛地移開,可偏偏怎么看怎么感覺都好像帶著點委屈嫌棄的味道。連同著明明應該說是經歷了爆炸事件而損毀狼狽的衣服,此刻也好像根本沒有經歷過戰斗與高溫的折磨一樣整齊干凈得仿佛好像是新的一樣。
“…呼,好臟…全部都是灰…”
女孩子將手指插入了發絲之中,一邊細聲嘟囔著一邊重復著梳理的過程。
——簡直就像剛才發動個性把自己給弄干凈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樣。
于是一邊的麥克也就真的這么問了。
“我的個性只是‘翻修’又不是‘纖維’…需要靠著手接觸才能夠發動的啊,而且是黏在頭發上的灰塵這種小東西很難弄的說……”單手小指勾上了發絲,輕輕轉過了臉她這么回答著提著問的老師,“…更何況,真要說起來應該是感覺好臟的說。”
站在夜眼身邊,余光此刻明明也在掃著對方,卻嘴上還在云淡風輕的對著麥克說著話。
“明白!是女孩子的psychologicalfactors(心理因素)對吧——!哈哈哈哈。”
“麥克老師,既然知道的話你就不要說出來了啊,會惹人討人厭的說。”
“但是能把橡皮頭搞成現在這幅狼狽樣,那一下可真是powerful啊,唯醬。”
掩藏在墨鏡下的眼睛明顯朝著另一邊的相澤消太那邊眨了一下。
“這個年齡在事前就想好了退路這一點也是相當commendable,畢竟作為hero首先也得保護好自己呢。”
“…這一點我也很無奈的啊,麥克老師,畢竟夜眼先生的‘個性’是預知……戰斗練習的話,不會提前想好就會被直接打出局吧。”
“聽起來就是hell級別的實戰啊哈哈哈哈——。”
即便是麥克的各種饒舌話語也能夠隨口接下來,該說是跟成年人相處習慣了呢,還是該說性格比看起來的要好很多呢?相澤消太輕輕瞟了一眼就站在少女身邊看著女孩子推著眼鏡露出了一點無奈眼神的夜眼——面對成人,而且是老師都沒有什么拘謹的樣子……難搞。
——算是有點明白為什么根津校長會叮囑著讓他多看管著了。
相澤消太看著森眾唯兩下三下注意力就被引到了麥克身上的樣子,在心里咂了一下舌。
“森同學的話,只需要回家等開學通知了。”
校長在一邊笑瞇瞇地開口說道。
“嗯?嗯,謝謝,校長。”
森綠色的眼睛看了看他們,如同清風掃過秋潭般。
相澤消太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臉上流露出的些許理所當然與漫不經心——似乎根津校長的這句評定的重要性甚至還遠遠不比得上麥克的幾句玩笑話。
“那么再見啦?——開學見!”
“那么告辭了,如果有什么變故的話,請致電夜眼事務所。”黑發的男人禮貌性的點了點頭,打開了房門。
而剛剛還說得特別起勁的少女,就這么一點都不留戀地揮了揮手,兩三步并著跟在夜眼身邊離開了辦公室。
——少女的眼神流轉著,好似悄咪咪地看了一眼毛茸茸的校長,最后將微笑關在的房門后。
剛才還熱鬧的辦公室立馬變得安靜了起來。
停頓了一下。
就仿佛是在等著夜眼和少女他們離開。
“——校長…”相澤消太不贊成地皺著眉,“就算事成定局,也沒有必要現在就直接說出來吧?森眾唯……雖然幾乎可以說是無可挑剔她的各方面條件都相當不錯,但是夜眼把她保護的太好了。”
這種保護指的不是戰斗上的,也不是指寵溺過多的意思——光看森眾唯的身體反應,相澤消太就能夠多少知曉她在背后得下多少工夫流了多少血汗才能夠達到跟上職業英雄級別的水準——
這重保護說的是‘社會’層面的意思。
不曾失敗的,也同樣不曾接受失敗的感覺;因為過于優秀的同時又天賦極佳,所以傲慢自負的孩子自然會覺得一切來的‘理所當然’。
這種想法無關于善惡。
至少在最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的。
但是當這種自負一旦接觸到失敗……相澤消太幾乎可以想象的出,森眾唯會在未來的路上狠狠地摔上幾跤才能繼續前行——而摔跤,可是會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