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輕的呢喃,模糊的仿佛如同風吹過的波瀾。
“……小勝他、……?”
厭棄的,徹頭徹尾仇視的,仿佛訴說斥責的對象連其存在的必要都沒有一般的眼神。
或許對于其他人來說…甚至對于小勝的父母來說都可能是無法辨別,仿佛與平時的發脾氣毫無任何區別的發泄……對于爆豪勝己來說無論是‘垃圾’還是‘龍套’、‘路人’其實甚至都算是中性名詞——但這對于綠谷出久來說是極其陌生的爆豪勝己。
——因為除此之外,他的神情之中摻雜的是他從未見過的不甘與自我厭棄式的憤怒。那份仿佛如同從內心深處噴涌而出的憎惡之火,灼燒的目標并不是被小勝抓著領結狂吼的森さん,而是他自身的自己。
“…究竟是為什么才這么……討厭……”努力換了一個稍微中性一點的詞語,綠谷出久這么低聲喃喃著,“夜眼爵士呢?”
明明是手中抓緊著的是森さん的領結,然而小勝他……——
破壞性的,記憶就仿佛如同被刮花的磁帶一般斷斷續續。
腦子里面徘徊著的是還在國中的時候,涌現于記憶之中,那個時候的爆豪勝己,帶著絕對惡意的表情,毀掉了夜眼照片的場景。在那個時候沉浸于低落與消沉的自己……那個時候的小勝似乎說了什么……、
綠谷出久的思緒被過于緊張的局勢給強行停止。
咔。
仿佛剛才并沒有連續打倒了兩個自己的學生一樣,班主任的鞋跟落在地上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已經無形在心中落下了基本的敬畏的1-a班級將原本分散的注意力全部一次性集中了過來。
黑色長發下的眼睛掃過眼前幾乎沒有遇到風雨的稚嫩年輕學生們。
“下一個,還有嗎?事先說明……”
“雄英可是以‘自由’的校風作為賣點的,而同樣的,這也適用于老師。”
操場開闊的地形連躲避的余地都沒有,無論怎么看都是相澤老師最能夠發揮其個性優勢的場地。綠谷出久越是分析越是感到心驚肉跳,還有就老師的個性來說,雖然并不了解轟但是小勝的戰斗能力卻是他的確了解的——無論怎樣強大的‘個性’,然而在使用之前就會把他給打倒消除了吧…………
“——首先要了解自己的‘極限’,那是造就英雄根基的合理手段。”
要冷靜,本身這只是入學測試,雖然嚴格苛刻但毫無疑問來說是有必然的得分點的。
“……不過,要把學生怎么樣是老師的‘自由’。”
相澤消太把手中的記錄拿了出來,拿在手中在眾人的面前晃了一晃,懶散與困頓之中卻帶著若有若無的認真氣息。
“以前并不是沒有英雄能夠靠著一人就從大災難之中拯救出了上千人,但是如果只想要單純的只靠著匹夫之勇,毫無自知之明的展示自己多余的挑戰心與好勝心的結果……”
仿佛漆黑的瞳孔之中都暈染上了個性發動時的猩紅色彩一般。
“——被開除的話,也沒有怨言可言吧。”
吞咽下去的唾沫仿佛也如同鐵塊一般承重堅硬的難以下咽,連同呼吸都變得窒息地宛如在深海之中。即便是舍棄這一次的戰斗,而老老實實地選擇著參加普通的個性測試,也…真的能夠做到……把onefoeall的力量正確的使用嗎?
是拼著只能使用一次的力量,還是直接去測試……
是能夠做到嗎?
在綠谷出久腦海中閃過的是在直面了零分假想敵之后,整只手臂報廢了的情景。
——但是如果不使用oneforall的話…不,從根本上而言,如果其本身就無法發揮出歐爾麥特的個性的話,那更是連在雄英留下的資格都即將失去。直面自己的現狀,無論是就靈活性還是就體力而言,他都沒有足夠的信心。
如果能夠拜托森さん的話,綠谷出久他能夠有絕對的自信完成訓練測試。
森さん她可是……連歐爾麥特那種程度連同內臟都不得不被摘除的傷都能夠徹底治愈的…為此他聽歐爾麥特提過她從小就犧牲了大量的時間去參加職業英雄所給予的訓練,花了相當的資源以及事件才得以成長到如今這種地步——但是……他抬頭看了一眼相澤消太,這次考試的重點是個性的發揮和自我的極限。
蓬松的綠色頭發下,綠谷出久的眼前閃過了森眾唯的身影。
即便是他絲毫不知曉內情,然而綠谷出久也能夠和其他的同學也能夠看得出來森さん和相澤老師在那之前就認識的事實。而建立在此基礎上的,是相澤老師在最開始就表現出的即便是嫌棄也同樣能夠被認出的認同感。
——足夠強大的,以至于即便是相澤老師也在最開始就認同了她的能力。
魯莽的,匹夫之勇嗎?
現在需要展示的,并非是自身的強大。綠谷出久甚至完全不認為雄英有指望過他們能夠表現出如何強大的實力,重要的是——
【了解自己的‘極限’】。
仿佛能夠聽到那毫無緊張感,卻偏偏能夠感受到其中的不由分說的壓迫與安心感的話語的聲音,那屬于森さん……屬于森眾唯應該會說的話語。
【勝過前一秒的自己——即便只是成為零,也是已經將自己從負數之中走了出來。】
是的,在那之前即便只是負數的自己……也能夠做得到。即便僅僅只是邁出了在他人眼中可笑渺小的一步,然而對于綠谷出久來說卻也能夠說得上是藉由無數的幸運與血淚才能夠構成的偉大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