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在逃避著嘗試著視而不見,無論內情如何又或者是考慮的其他方面如何,這都是事實。
這一點無論如何歐爾麥特也無法辯駁。
異常的安靜擴散在房間之內,臉上再也沒有掛著標志性笑容的男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歐爾麥特沒有辦法在那種眼神面前說謊;即便是讓人感到失望…讓自己的粉絲感到失望也好,歐爾麥特并不準備在這種時候還逃避事實。
“……你知道夜眼的‘個性’嗎?”
“——不要轉移話題啊!就算你是歐爾麥特——啊,就因為你是歐爾麥特啊。”爆豪勝己在煩躁之中手掌抵著的桌面都在發出滋滋的輕微引爆的聲音,原本尚且狂暴到異常憤怒的聲線在下一刻又降了下來,他瞇著眼這么看著對方…——那個no.1的‘和平的象征’。
硬生生喘息了一聲,喉嚨中發出了類似野獸示警一般的聲音后甚至轉眼沒再看對方的少年勉勉強強算是配合的說道。
“……個性‘預知’……所以老子說這又怎么了啊?!——跟你這個‘和平的象征’明知道自己的人渣助手干了什么還視而不見有哪怕一円的關系嗎?”
歐爾麥特艱難地張了張嘴,吐露出了對于外人來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更深一層的細節。
“夜眼的個性,‘預知’…是百分之百正確的預言,無論做出怎樣的行動,哪怕知曉預言之后試圖反抗也依舊會‘成真’的‘預知’。”
即便是已經分道揚鑣,但歐爾麥特也相當清楚夜眼的心結——無論怎么反抗,無論怎么試圖掙扎——甚至夜眼故意做出完全相反的舉動,也依舊會導致他‘看見’的未來逐步成為現實的個性。
“——在夜眼第一次和眾唯少女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他們的結局了。”
這也就是如此艱難做出決定的原因之一。
即使是對于歐爾麥特來說他很難說對于夜眼來說他究竟在自己的視線之中看到了什么,即使是縱然面對的是才不過十二歲的眾唯少女……但是對于夜眼來說,卻恐怕是已經確信的幸福未來。
沒有人類能夠做到輕而易舉的舍棄幸福的‘回憶’,而對于夜眼來說——即便他們畫蛇添足的試圖隔離——最終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即便這樣的話語偏移了社會的道德倫理,他最終還是對著已經恐怕失望到極點的少年這么說道。
“抱歉……爆豪少年,我知道讓你失望了。
但是對于夜眼還有眾唯少女來說……至少他們兩個是開心的吧。”
就連呼吸仿佛都帶著某種他熟悉的腥痛感。
隱隱發痛發癢著,梗在喉嚨間。
雖然幾乎不怎么做文書類型的工作,也對于收集情報類算不上是擅長,甚至可以說是身為職業英雄的某種本能是屬于可以避過親近之人的情報和分析的;然而身為職業級別的專家——身為接受了森眾唯治療的no.1英雄,也同樣是‘和平的象征’,他也并不是沒有看過少女的資料。
——身為森眾唯唯一親人的母親,那位在單身的情況下生下那個少女森多幸夫人…絕對不能夠算得上是多么負責與無辜。
從夜眼能夠單純只是通過身為職業英雄這一點就能夠被對方這么隨意的交予臨時監護權就可見一斑。
即使是剝奪了夜眼的監護權,然而作為眾唯少女的母親且具有負責能力的成年人的森夫人——毫無疑問作為眾唯少女的撫養人以及真正監護人的她——卻是更加的不靠譜。然而在不靠譜的同時,卻沒有任何理由去剝奪她的撫養權。
……固然她是不怎么負責,然而身為母親的她也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的女兒。
即便是把女兒的監護權暫時性轉給夜眼,也絕對不能夠說她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
爆豪少年他口中的‘收買’可能有些過分,不過……——即使是他,也的確有點無法在這方面太相信那位母親。
……即便是父母,也并非是全部都是那么愛著孩子的。no.1的英雄見多了更加悲慘的,甚至被親人幾句話欺騙賣掉的孩子,即使是現在他也不會去習慣,但卻也無法否認這種人存在的事實。
眾唯少女只是稍微有那么一點不幸而已,
…湊巧的她的母親,也是唯一的親人沒有那么愛她而已。
但是這種大人世界的事情……——歐爾麥特看著還尚且年輕,依舊棱角分明著同時也單純著,所以更能夠純粹的判斷是非的少年,苦笑著無言以對。
“——哈,所謂百分之百會成真的,命運還有未來啊。”
爆豪勝己微微轉過臉,重新看著歐爾麥特。
他的腦海之中閃過了某些浮光掠影的記憶。
這種因為憤怒過了頭而甚至反而感到了極端的平靜的感覺,讓他笑著,帶著惡意的笑著這么看著對方。
“歐爾麥特,森眾唯那個家伙對我說了呢之前?——她說了,她喜歡夜眼。”
“……!”
面對著no.1職業英雄的那一瞬間失態的表情,爆豪勝己只是推開了眼前已經在焦黑的同時千瘡百孔的桌子。
拍著褲子站起來,將手插入褲袋中略弓著腰走近辦公室門的同時,他這么說道。
“——這樣的未來?嘖,我就這么說吧,歐爾麥特,老子的未來啊……——可是要自己決定的!誰要靠什么‘預知’啊!”
撥開門鎖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