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但是卻又曾見過的面容,在綠谷出久的視線之中如同海面上在浪花尖浮起的細碎泡沫一般,僅僅不過在瞬間就在陽光下消融而去。
“……。”
即使綠谷出久他未曾完全說完那段話句,但是歐爾麥特卻已經理解了男孩子那句話表面意思之下,更為深層的疑問。
金發的男人垂下了眼,以綠谷出久的視角之中,仿佛他只是在看著自己搭在膝上的雙手。
“提到這個就要說到‘超常黎明期’。在整個社會還沒有來得及適應這種變化的時候…”
并沒有直接回答男孩子的問題,歐爾麥特僅僅是用著聽起來冷靜的語氣這么陳述著。
“那是,定義了‘人類’的標準突然崩潰了……
僅僅這一個變化,就使得法律失去了意義,文明止步不前,簡直可以用‘荒廢’二字來概括當時的社會。”
——就如同人類社會歷史上的每一個邁開步子產生的變革那一般。
看似已經足夠動亂以及相當血腥的事件本身的發源之下,如果將看待事件的眼神向前繼續推去,就能夠多多少少察覺到在那之前就已經遮掩埋葬了多少矛盾與不甘的果實堆積在看似和平而又看似‘理應如此’的絢麗表層之下。
“在那個混沌的時代,有一個人最先讓大家團結了起來。
而你應該也有聽說過這個人才對。”
縱然不被歷史所承認,也無人會試圖記載屬于黑暗的‘歷史’。但是身為…或者說繼承了oneforall的人們卻代代通過各種方式以類似口口相傳的方式,將這段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的現實傳遞給下一個人。
他們……是幸存者;也是黑暗之中的燈火。
“他將‘個性’從人們身上奪走,由于那過于壓倒性的力量,他的勢力迅速擴大。”
歐爾麥特在說著這一切的時候,那雙藍色的雙眼在低下的同時閃爍著點昏暗不定的光芒——不僅僅只是回憶,似乎也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他有計劃地操縱他人,隨心所欲的進行著自己的暴行。轉眼之間就成為了‘惡’的支配著,君臨于整個日本。”
在他之前的,整個日本的高犯罪率的原因并不是源于缺乏英雄——這個職業的志愿者。
配套的設施以及法律的實施并非是十幾年就能夠發展起來的。
所謂的學校也是這樣……沒有多年的積累,又何談所謂的‘名校’所謂的教育以及那些教師多年的經驗?
如果要追溯這個職業的發源時間的話,甚至就可以一路追溯到‘超常黎明’的中后期——當然,在那個時候絕對不存在什么‘職業’這個頭銜。他們繁盛地一路在這片土地上擴張然后繁衍再拓展,一路暢通無阻,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被逮捕的敵人,如果是激情犯罪或者單打獨斗的‘小打小鬧’,那無所謂。
但是如果涉及大型犯罪集團的話,那么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對方會用任何方法逃脫制裁——包括合法、擦邊以及不合法的手段。就算出現那種在監獄內遙控外界繼續進行指揮的敵人,都并不奇怪。
當然,要論責任的話完全輪不到英雄。
在外界人眼中英雄身上鋪著的屬于榮耀的光環。
——而警界不過僅僅只是接收器以及背鍋的。
其實這種想法的產生,如果聯系到歷史背景的情況來看的話,會產生這種錯覺并不奇怪。因為在那些黑暗尚未褪去的那些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僅僅只是披著那身皮。
英雄的本質還是僅僅只不過是個執行機關——即便有著一定程度的豁免權也逃脫不了本質,而就審判、關押這些更為決定性的關節卻時常出現失靈一般。
這份對于原本的直屬于國家機關的這份不信任并非是突然出現的,而是因為多年以來的無能表現以及失望所積攢而成的。
而想要奪回原本已經失去的東西,總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的。
綠谷張了張嘴,在信任著歐爾麥特的這份感情的驅使之下,他并沒有著急著去問歐爾麥特之前他想要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