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個孩子相遇是純粹的巧合吧——以及,‘轟燈矢’已經去世,和她邂逅的只是‘荼毘’。”
似乎僅僅只是不走心的好似安慰一樣的言語。
荼毘的眼睛看著男人隨手垂下的文件。
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因為是因為過分憤怒而引發的精神亢奮,亦或者是一種扭曲的墮落感好像是空虛虛之間飄落的失重感,他的聲線顯得近乎病態般的潮濕顫抖。
“…——你就是想看現在的場景,才放任我在唯她身邊的吧,哈、呵。”
似乎僅僅只是連腳都無法站住的不走心的‘安慰’。
但是那話語之中遞出的橄欖枝,卻是實實在在地提醒了他一個事實。
即便是好似目光集中在紙頁上,但是黑發青年的思維此刻已經墜入了深淵之中,聚焦點空茫一片的視線實際上無法給此刻荼毘帶來任何訊息。
“就連轟炎司那個蠢貨都沒法預估到現在這種的場景吧,我這也算……毀掉了他的‘計劃’?——、‘心愛之作’?”
可笑的事實是————
他和眾唯大概一開始就不是作為‘兄妹’走在一起的。
——大概……、?
荼毘無可否認哪怕是最開始僅僅只是與女孩子相識的時候就無法拒絕對方的那種發自心底的被吸引,那是哪怕在恐怕一開始在依舊是‘英雄的家屬’的時候都未曾有過的,‘無法拒絕’的感受。
即便是現在,他都沒法將自己的小主人視作為是自己的妹妹……甚至此刻那種從那種陰暗之中潮濕的想法衍生出來的反而是……——
已經純然扭曲變質了的、甜。與好似被解答了為什么一般,得以得到的病態安心。
“噓。”
剩下的幾根手指握住了薄薄的幾張文件紙,食指與拇指黑色西服的男人在嘴前比了一個緘聲的手勢。
“孩子們可沒有做錯過什么對吧?錯的明明是明知是錯的大人。”
allforone本身沒有太在意安德瓦。
在他顯得過于漫長的人生之中,光是世界級別的top10英雄榜都已經換過不知道多少輪了。在歐爾麥特之前的職業英雄在實質上也根本就沒有哪個能夠達到觸摸他的程度,‘知道’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
——這一屆的職業英雄簡直給他帶來了無數驚喜。
多年前撒播下去的種子,在誰也根本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徑直盤踞在草叢枝葉下如同天然的病灶般蔓延生長著,而那肆意攀附無聲奪取了養分只會造成樹木枯萎的的觸角最開始發源的地方就是最為應該是‘光明’的地方。
由他們所栽種下的種子,那份苦果就應該自己嘗——這本身就是世間被廣泛認同的樸素道理,不是嗎?
男人輕笑著,想到。
——原本,在他看來,荼毘的作用抵不過夜眼以及森多幸的……
·
陽光燦爛的白天。
柔軟細膩的白沙與溫暖緩和的海浪。
耳邊傳來的是屬于海浪卷起浪花的聲音,混雜著柔和的些許風聲。
一切都猶如彩色的童話繪本一般美好。
“你怎么了嗎?——再發呆的話,我都要生氣了啊!”
被抓住的袖角被狠狠下拉。
可能如果不是因為服裝特殊的話,按照女孩子——、女性那嬌氣的性格,被拽著的就是他的領結了。
大概是天色太過于明媚以及眼前的場景太過于夢幻的關系,夜眼的思緒有一瞬間朦朧得好像是蒸發了一樣。
但即便是總是下意識擺出嚴肅認真到甚至可以說是苛刻表情的他,在這種時候都忍不住融化了表情一般,溢出發自內心的幸福的柔軟笑意。
“……不,我只是太開心了。”
沒有多么盛大的婚禮——僅僅只是在夏季沙灘邊的白色小教堂里舉行著屬于二人的儀式。
看著女孩子成長為no.■■的男人從來都是理智而又冷靜的,甚至在她出道的前期大包大攬了原本應該屬于英雄助手的工作——反正他曾經也是歐爾麥特的搭檔,做這些工作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做慣了的事情。
不只是為了避免流言風語的襲擊,甚至或者是小唯她過于龐大的親友團(。),在如今的現在也算是為了躲避敵人的針對性狙擊————以及媒體的視線。
【你就是太聰明理智所以反而顧慮太多了啦。】
那孩子在他們還沒有交往的時候就無奈地這么評價著他。
他當然有信心相信她已經成長到足夠去面對風雨。
只是即便是現在,夜眼仍然還是會盡力為她選擇最優解。即使是深信她足以能夠去面對,但是他還是會心疼——甚至是哪怕站在他和其他人中間左右為難的時候。
“這么說的話是相當犯罪,不過……”
他看著被點點碎鉆流光與飄逸的白紗點綴起來,在陽光下顯得愈發耀眼到近乎如同天際的虹光一般的女子;隱隱約約只可見白紗遮擋下涂抹的鮮艷如糖果的口唇,心中就如同被牛奶蜜糖所澆灌的河流涌過一般,只剩下了柔軟的甜意。
“在最初遇見小唯你的時候,我就期待著有一天能夠看到你穿著婚紗站在我面前。”
大概是因為太過于耀眼的緣故——
明明是抓著小唯的手,那體溫與心跳也毫無疑問地屬于著她,但是卻感覺眼前的一切就如同虹光般是由氣霧組成的海市蜃樓。
為了搭配正式西裝而摘下了眼鏡,那雙平時總是掩蓋在鏡片下的金色的雙眸柔軟地看著銀發的女性。
“我也試圖反省過,但是事實上。我也沒法否定吧,因為這是‘構成我’的一部分。”
“正是因為預知未來的‘個性’導致了我擁有獨特時間觸感,過分絕對的‘個性’,也同樣導致我其實難以辨別‘現在’與‘未來’的區別,想要區分但也無法‘割裂’。
無論怎么說,事實上都是‘異樣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