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信中只寥寥幾筆帶過了此事,究竟如何還得等她見著了三弟再細細盤問才行。
眼下擔心的只是太子那邊。
死的人是東宮護衛陳陽,此人與護衛首領喬誡私交甚好,出了這樣的事喬誡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偏偏喬誡又十分受太子重用,此事若是傳到傅冉耳中,那許紹遠,乃至整個侯府恐怕都要受到牽連。
許紓華只覺得額角發酸,頭疼。
“側妃,奴去給你熬一晚銀耳蓮子湯吧,喝下后早些休息。明日咱們想辦法回侯府一趟。”
知道浣心是不想她太費神,眼下又沒有別的法子,許紓華只得應下。
只是這事須得傅冉越晚知道越好……
她思忖片刻,皺著眉頭問浣心:“可知太子殿下現在何處?”
“聽說是去了鸞秀殿看太子妃。”
以傅冉此刻對殷秀沅的厭惡,八成不會宿在鸞秀殿。
只是他若回了宸昀殿,喬誡順勢找了去,此事便難辦了,得將人拖住,不能讓他與喬誡有單獨見面的機會。
許紓華朝著浣心擺了擺手,“你去,去鸞秀殿請,就說我頭疼不止,快不行了。”
“啊?”浣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明明今日是主子趕走了太子,怎得這會兒又要把人請回來?
見她怔著不走,許紓華又冷聲催促道:“快去!”
“是,是!”
……
湛芳殿內只燃了床頭的一盞燈,燈光透過紗帳灑到床上,已是朦朧又昏暗的一片。
許紓華倚在那人懷里呼吸漸漸平穩。
身旁那人肩上的汗珠隱約泛著光澤,他垂眸看了看縮在自己懷里的人兒,眉間是少有的輕松。
傅冉放輕語氣,問她:“頭還疼么?”
許紓華過了半晌才懶懶地哼了一聲,拖拖拉拉地蹦出一個字,“疼……”
誰知那人低低地笑了一聲,嘴唇有意無意地摩擦著她的額頭,“那該如何是好。孤的紓兒,孤該拿你如何是好……”
他這話說得別有意味,像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紗帳之內又靜了半晌,聽得懷里那人氣息再次平穩,傅冉垂眸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睡吧。”
“恩……”
翌日一早無早朝,許紓華干脆又拖著傅冉多睡了一會兒才起。
李卯匆匆來報,隔著屏風道:“太子殿下,出宮的馬車已備好。”
出宮?
聽得這話許紓華頓時清醒了大半,她眸中劃過一絲警惕,隨后又被濃濃的柔情掩蓋其下。
纖軟的手指為傅冉捏著衣領,許紓華似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殿下今日要出宮?”
“恩。沈二小姐生辰,邀了孤與太子妃一同前去。”傅冉沉聲應道。
“怪不得殿下昨日要去太子妃那兒。”許紓華故意嗔了一句,“原是想將妾身拋下,偷偷出宮。”